李嗣业一番话震得帐内众人目瞪口呆。
朱瑄霍然起身手已扶在腰间刀柄之上。
王师克的亲兵见状纷纷掣出横刀将朱瑄围了起来。
朱琼也勃然变色悄悄退往营帐口。
“这是做什么?”王师克反应了过来立刻起身推开亲兵拉住朱瑄的手道:“朱公还请坐下。”
说罢又扭头看向李嗣业斥道:“朱公骁勇善战与夏贼拼杀到现在从未气馁李副使何出此言?”
若不是李嗣业是父亲王敬武及兄长王师范都倚重的心腹王师克都要怀疑此人通夏了。
“衙内。”李嗣业拱了拱手面不改色地说道:“朱瑄包藏祸心欲害我青州武人便该将他斩了。”
王师克刚把朱瑄按在胡床上坐下李嗣业这话一出朱瑄又站起了身对他怒目而视。
王师克的气力如何比得过朱瑄这等骁将勐人差点被撞了一个趔趄。
不过他一点也不羞恼道:“住口!”
李嗣业根本不停继续说道:“此时便该撤走。衙内带过来一万五千兵马若丢在此处齐人无不心痛。而今该做的便是保存实力撤回去重整防线。朱瑄蛊惑衙内为其火中取栗居心不良故请斩之。”
其实何止一万五千长清一带还有棣州刺史邵播带来的数千兵其中两千人是棣州外镇军。李仁欲所率三千骑走了但拓跋仁福还带着三千骑在长清、平阴一带活动其实总兵力约有两万上下。
这两万人丢了后方林林总总加起来也就三四万能战之军了宁不心痛?
“住口!”老实人也有脾气王师克见李嗣业还喋喋不休怒了道:“朱公与夏贼不共戴天所作所为有目共睹何疑耶?”
李嗣业闭嘴了不再说话。
朱瑄冷冷看了李嗣业一眼抚着刀柄的左手指关节都发白了。如果不是王师克的亲兵拦着估计他已经上去将其斫成数段。
朱琼一只脚已经到了外面见状又悄悄走了回来道:“王衙内不妨给个痛快话到底是个什么章法?李副使你也别演了不过就是想熘嘛何必血口喷人?我也想回去这仗不该这么打。”
朱瑄闻言暗叹都不想打就他想搏一下奈何奈何。同时也觉得有些悲凉奋斗了半辈子就这副下场。直如丧家之犬一般连朱琼都对他爱理不理了还有什么意思?
旋又暗暗自责未到最后一刻岂能轻易放弃?还有机会还有机会。实在不行跑去其他地方天无绝人之路万一又东山再起了呢?
“这……”王师克刚刚雄起了一下这会又纠结无比了。
他害怕兄长失望认为他无功而返不堪造就。
王家兄弟数人谨记父亲临终前的遗愿住在一起不得分家兄友弟恭互相扶持。就这么回去实在难以面对兄长。
“衙内不走我先走了!”朱琼见王师克不语提高了声音说道。
“唉!士无战心撤吧。”王师克长叹一声道。
朱琼大喜问道:“怎么撤?”
“走齐州。”王师克摆了摆手道:“收拾器具带不走的全烧掉各军梯次撤退往长清县进发。”
李嗣业又说话了只听他道:“衙内不如退往博州。邵贼已至齐州焉能不屯驻大军?夏人野心勃勃魏博、沧景看在眼里断不会阻拦我等借道。大军过河之后一路东北行经博州、德州至棣州如此便进可攻退可守了。”
这是要卖掉朱琼不管他的死活了。
朱琼果然大怒也掣出了横刀道:“满肚子坏水的毛锥子天下事就是让你们坏掉的。老子杀你如杀一只鸡纳命来!”
王师克的亲兵纷纷上前有人用眼色示意让王师克下令动手。朱瑄、朱琼兄弟如此嚣张他们早看不过眼了不如趁这机会火拼了他们吞并其部众也好过受这等鸟气。
但王师克并没有动作反而下令亲兵们收回器械又亲自上前安抚朱琼好言相劝。
这就是一个没甚脾气的老好人!朱瑄冷眼旁观心中冷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