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不属的吃完了整颗的苹果,最终计云逸还是打算按原计划行动,算是一场赌,筹码是什么却不清楚,天平两端摆好了无形的赌注,等待赌局结束的那一刻。
计云逸翻过一页纸,细细的记录了栗同文的身体状况,一条条一框框比主治医生的还要更详尽几分。
之后坐在一旁拿着笔在旁边写写画画,眉头都蹙了起来,手中的钢笔时不时的划过一行又一行的字,将之涂黑抹掉。娇钺支着下巴在一旁看他看的入神,丝毫不在乎江阳那仿若毒刺般的注视,甚至能无聊的回她一个哈欠。
栗同文身上的仪器滴滴的响了起来,江阳惊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想去按按钮,却面对十几个按钮不知如何下手。
计云逸忙里偷闲的抬起头看瞟了一眼。
“第三排第四个。”
江阳按下听到滴滴的声音终于响了,长舒了一口气,回以感激的目光。坐回椅子上的时候,捂着肚子哎呦哎哟的连声喊痛。
娇钺看了眼她的肚子,纡尊降贵的按下了一旁的按钮,不一会,医生护士们鱼贯而入,习惯性的去往病床上看去。栗同文睡得安稳,倒是一旁陪护的家属情况不对,连忙让人推车子进来,将人推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计云逸和娇钺二人,计云逸合上手中的本本放在双膝上,目光时不时的打量一下娇钺或者栗同文,娇钺看出他的局促,起身往外去,毫不意外的听到的一声长长的叹息。
计云逸的耳边听到了栗同文的呼吸声,长而平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指拂过那一根根的管子。
恍恍惚惚间想起了很久之前的回忆,一时之间计云逸心甘情愿的被影响。
一间逼仄狭小的房间里摆了一张单人床,军绿色的薄被下是一具骨瘦如柴的身体,露在外面的手腕像是一截枯枝,体表的皮肤皱在一起像是老树的树皮。往上看去是一张苍老的面孔,脸上的皱纹如沟壑般面上老年斑纵横,双眸已经混沌却仍旧散发着慈祥的目光,那是一个很和善的老人,给了好几个孩子家的温暖。
计云逸记得老人最后说的
一句话是‘你们要好好的’,可是看着老人在病榻上咽下最后一口气,计云逸却怎么也做不到好好的,那一幕像是噩梦一直无法忘记,像是阴影一直围绕着他,无法摆脱。
计云逸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父母没有姓名没有来历,是老人捡到了他养活了他,也养活了好几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孩子。一幢破旧的居民楼里一间狭小的房间,是他们兄弟几人长大的地方,承载了太多的情感与回忆,无法割舍,却也同样让他们再也无法回去。
偌大的拆字是那幢居民楼最后的结局,被赶走的居民被随意驱赶的居民是他们最后的结局。推搡间,举止粗暴的保镖c保镖后穿着一身合体小西装一脸不耐烦催促的矜贵小少爷是计云逸对栗同文最初的印象,初印象深深的刻在心底无法抹去。明明不曾说过什么,老人只是想回去拿几件东西,却粗暴的被推了开来,小少年厌恶的瞥了一眼,冷漠的叮嘱保镖动作快点,干脆利落些。
直到多年后,计云逸见到了他第一眼就认了出来,那眉眼中的不耐烦和厌恶与幼时如出一辙,却藏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