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良猛地点头,“喜欢!当然喜欢!”
叶青水于是说出了来的目的:“猪蹄猪下水这种,门市不好排队,去得晚了就很难买的到了。我想问问你,你们有没有内部指标啊?我是说,福利——我可以出高价从你这里买啊。”
刘一良听了秒懂,“有的,夏天热了仓库空间有限,能冻的东西不多,猪下水猪蹄猪骨头这种不好卖的,肉联厂那边不愿意占地方冻着,那边只要有卖不出的骨头下水去会硬性要求员工每人必须买个几斤回去。嗨,肉联厂的人天天来抱怨。要是有这个机会,我帮你留着。”
叶青水一听到骨头,眼神都骤然亮了。骨头也是很好的,有营养很补身体,买它虽然不要票据,但得要医生的营养证明才能买。即便买的人不多,但是规定是这样,门市也没有办法。
于是叶青水就很难买得到骨头了。内部福利这么好,难怪这年头有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想去供销社门市肉联厂上班,如果叶青水是城镇户口她都想去应聘了。
刘一良说:“正好今天有,我给嫂子吧。”
他拿了几根猪骨头给叶青水,这是刘一良向别人买的,一斤得一毛钱。虽然不贵,扛不住它骨头多肉少。畜牧站的人偶尔才会捡几个肉联厂的空缺买骨头。
叶青水得了这骨头,简直喜出望外。她把钱给了刘一良,说:“今晚得来我这边喝顿骨头汤,绝不要你的票。”
……
另一边。
谢庭玉和沈卫民被约到了国营饭店。
沈卫民见了张援朝脸上惨不忍睹的熊猫眼,嘴角抽了抽。
张援朝把他被流.氓欺负的事情倒豆子说了一遍,“你们还记得,以前玉哥被流氓拦着收保护费、结果反被玉哥教训的事吗?他们现在有了人护着嚣张得很了,敢来拦我了。”
说完他哭唧唧地和谢庭玉说,“玉哥你要帮我做主。”
刘一良也来了,他问:“都有谁欺负你还记得不?”
张援朝一个一个名字地数着,数到其中一个名的时候,刘一良吓了一跳:“这是我同事啊,你有没有记错。”
“怪不得刚刚还特意问我,玉哥玉嫂谁呢?”
“什么?”几个男人同时问。
刘一良只好把叶青水来找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谢庭玉听完脸沉了下来。
“他们该不会盯上玉嫂了吧,眼看天色也晚了——”刘一良说。
沈卫民看着谢庭玉脸色不妙,补救说:“应该也是抢几个钱的事,他们不会那么为难女人别担心放松——”
猴子说:“他们眼光高着呢,不是村花还不兴看。村妞安全的……”
听到这里刘一良就不高兴了,“嫂子如花似玉的,走夜路都不安全,怎么不为难了。”
猴子和沈卫民嘴角抽了抽,一方面不禁为刘一良扭曲的审美观所侧目,另一方面屁滚尿流地赶紧找单车。结果一扭头,谢庭玉早不见人影了。
……
谢庭玉呼啦啦地骑着车,骑得快要飞起,差点没有撞到人。
他不禁想:如果只是虚惊一场就好了。
后来谢庭玉又想:如果今天没让叶青水出门就好了,单车越骑越快,人影却一个不见。山路越静,山涧越凉,谢庭玉的情绪也越躁。大约骑了二十来分钟,终于见到一群人的影子,几个大男人围着一抹纤细的身影推搡。
谢庭玉浑身的血液都逆流了。谢庭玉冲过去把车扔到地上,一把将叶青水扯过来护在身后。
他狠厉地说:“我的人,你也敢乱动?”
说着男人用力扯了把衣服,衬衫上的纽扣应声“嘣”地落下。
他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拳头硬力气大,身形看起来不壮却浑身肌肉。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还是整整齐齐的八个人。但是他浑身是胆,只管打架,一打八也不带怕的。
他的唇角磕破了,他的脸挂了彩,他的拳头破了流了血。
过了很久,他才走到叶青水的面前,微微喘了口气,抱了抱她安慰道:“没事,没事。”
谢庭玉仔细地盯着着叶青水看,发现她没少一根头发丝才松了口气。夕阳的金灿灿的余晖下,她的口罩脱落了下来,要掉不掉地挂在耳边,露出了他许久不曾见的真颜。那是一张很好看的脸:
弯弯的的柳叶眉,琼鼻微微挺翘,粉唇微微抿起像花瓣一样。衬着一双本就黑亮灵动的眼睛,五官仿佛被点亮了一般,让人惊艳。
白皙光滑,没有皲裂、也没有红血丝。
微凉的风徐徐吹过,晚霞照得她的容颜越发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