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卫公子……”
“有何可是?”
“这青蛇……是……无毒的……”
无毒……无毒?!
乐霖的话让卫玠的呼吸骤然加快,他的脸骚红起来,整个脖子都是红色……
他气的长手一指,葱白指尖颤抖着,显然是气得不轻,“乐霖,你!”
“卫公子,妾是个愚笨女子,只知公子所问必有所答。不知卫公子,生气是为哪般?”乐霖的笑容真切了一些。
他这般生气,脸上都像涂了胭脂,烟霞一片,润色颜容,端的是公子如玉,如切如磋。
“乐霖,你一定是故意的,对不对?”
“卫公子……妾何错之有?”
“你明知道青蛇无毒,你却假装不知,反复刺激本公子,逼得本公子索要这唇瓣消肿之物。”虽然难看,但是卫玠只想揭穿乐霖恶作剧的根源,他显然被她气的忘乎所以。
“卫公子,妾给你驱除蛇蚁香粉,为的便是答谢卫公子相助之恩。赠给卫公子肌肤消肿之物,也是想着大雨倾盆之时,卫公子帮衬过妾,该是要还这人情的。”乐霖顿了顿,走近卫玠,这突如其来的靠近让卫玠再次狼狈的倒退一步。
卫玠想要往前走一步,乐霖则是以花篮抵住卫玠的胸膛,“卫公子,孰是孰非,你心中自当清晰,何必迁怒于人?”
卫玠深吸一口气,他缓慢垂下眼,像是沉淀情绪,再次抬眼,眼中怒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笑颜如花。
那笑容比那盛开的牡丹还要雍容华贵,比那红艳的玫瑰还要妖娆动人。
一笑百媚生,从不知这词究竟是如何之美。如今看到卫玠这气极反笑的模样,她倒是重新懂了。
“乐家女郎所言极是,原是在下唐突了。只是……乐家女郎,这伶牙俐齿的,当心树敌太多。”
“卫公子所言极是,妾,受教了。”
他往前走一步,以他的力道,传递至花篮中,借助花篮推得她缓缓倒退,直到她靠在桐花树上。
“乐家女郎,当知……惹恼在下……并非明智之举,即便你打算欲擒故纵,却不是上上之策。”
“卫家公子……妾若是可选,定当选一处江南人家,在那吴兴之畔,与夫婿早舞剑,午研磨,晚泛舟。卫公子,你并非江南士子,何来妾的欲擒故纵?”
自九岁一场大病之后,卫玠最是听不得吴兴,更听不得南兖州。
不知为何,她说出吴兴二字,让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声音是那般的低沉,眼神里透露出了厌恶和偏执,“本公子最听不得吴兴二字,若是你还想与本公子搭档,莫要再提。”
四目相对,尽管沉默以对,可是她眼里是不可置信,而他眼里是偏执抵触。
她垂下眼来,“妾懂了。”
“你懂便好。”
此时贾芙路过,看到两人如此近距离的相望,她嫉妒心大起,拿起地上的石子直接弹向桐花树上的马蜂窝。
砰一声,马蜂窝落在地上。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地上的马蜂窝,乐霖眼睛瞪大,犹如泥鳅一般从一侧滑溜出去,直接朝着湖边跑去。
一边跑一边对身后的卫玠喊道:“卫玠,快跑,马蜂不蜇人誓不罢休的!”
卫玠愣住,再看向马蜂窝的时候,却见到一群马蜂迎面而来,而最前面的一个马蜂刚好蛰到了他的眉心。
他想也不想的转身就跟上乐霖,朝着河边走去。
乐霖伸出手朝着旁边快速的抓下两根芦苇,快速的将芦苇掐头去尾,弄成吸管。
她咬着芦苇直接跳入河中,以芦苇杆呼吸。
河面之下,透过水面,向上看去,卫玠一人疯跑,长袖随风鼓成两个布口袋。
一边用袖甩着身边的马蜂,一边狼狈的往河边跑来。
虽然那足尖轻点地面,跑的是那般的快,可终究是身后一群蚂蜂。
这场面都得乐霖突出一个大水泡,连忙捂住嘴,防止河水倒灌入口。
卫玠刚跳入河里,乐霖赶紧游过去,抓住卫玠的手,将另一个芦苇杆递给他。
他转过脸来,一副她就是扫把星的模样,接过芦苇杆,愤愤的放在嘴里,另一头伸出水面,吐出里面的水柱,开始用嘴呼吸。
马蜂盘旋在河面上迟迟未走,还几只落在卫玠的芦苇杆上,想要往芦苇杆里面钻。
卫玠一边用嘴奋力吐着马蜂,一边待马蜂飞开一会,连忙用嘴吸入更多的空气。
如此反复,他的脸蛋都红了一圈,而眉间隐隐用了一个小红疱。
他烦躁的用手去抓小红疱,又麻又痒的感觉,让他眉头紧紧的皱着。
乐霖不忍他被马蜂蜇了这般痛,只能伸出手来,在他的虎口附近进行了穴位按压,以减轻他的痛楚。
可这种阵痛远远没有药物管用,只能缓解。
约莫两刻钟的功夫,马蜂终于离开。
卫玠从河面跃出的那一刻,他伸手想要抓烂眉心的小红疱,这真是奇痒无比。
他刚伸过手去,却被她抓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