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看了她一样,那眼神带着威胁,让她小心脏又跳快了一拍,“但愿真有效,若是无效……乐家女郎,你该知后果。”
后果?是何后果?
她说了去肿的良法,只不过坏心的让他加上薄荷油罢了。
他才躺在凉椅上,七堡便把这西瓜白瓤尽数贴在了他的脸上。
她看到他握紧的拳头。
想必是清凉入骨,凉透了?
呵……让他有事无事逗弄她,还恐吓她。
或是忍过了这突如其来的凉意,他掌心朝上,七堡贴心的递来玉如意。
他旋转着手里的玉如意,仿佛闭目养神一般。
而她则是咂咂舌,这人如此痛,还要忍着,就为了风姿绰约?
还未深思,只听阁外传来一声嬉笑,“原是知道你在这里贪凉,不曾想还有女娇娥伴你左右,倒也称得上风流。”
卫玠娘舅王济有二子,长子王卓字文宣,次子王聿。
这笑声主人便是王济之子,名曰王聿,字茂宣。
“茂宣,你这般说自己表弟,当真是好?”温吞声音响起,白衣似雪的裴礼展开扇子爽朗的笑起。
裴楷有三子,长子裴舆,次子裴礼,三子裴瓒,四子裴宪。
裴礼字景明;裴宪字景思。
因着裴舆与王卓年岁与卫玠等人差距较大,故而很少玩做一处。
“景明,你素不知我与这表弟的模样。我与他何曾生分?”王聿一袭墨绿纱衣,匆匆而来,说话间就要掀起卫玠脸上的西瓜白瓤。
“你若这番,当心让你父亲伸手与你一番好看。”王聿的手腕被麦黄纱衣的裴宪抓住了。
“景思,你这是何意?”王聿诧异的看着裴宪。
“咱听闻这叔宝被马蜂蜇了,特地来瞧瞧。怎可让你一人独占了鳌头?这要一探谜底,自然一起才是。”裴宪笑的好不得意。
“是了,是了,当然要一探究竟。”裴礼连忙笑着点头。
尽管四人之中,裴礼年龄最大,却是玩心最重。
“如此,是我忘了。”裴礼点着头,直直称是。
裴礼咧开嘴,看向自己俩好友,三人点头,一起掀开卫玠脸上的西瓜白瓤,脸上露出了失望的模样。
“如何?可让诸位看到了模样?或是……看出了花来?”卫玠寒着脸,看向这三人。
王聿最是直性子,立刻失望的耷拉下脑袋,“表弟,你为何没有传说中的那般模样?”
“是何模样?”卫玠斜了一眼王聿,他自小便是一个爱热闹的主儿。
“自然是你毁了容的模样。真是可惜,破天遭的,却见不到,委实可惜。”裴礼也跟着叹气,一副好生可惜的模样。
“你倒是直接,也不怕这厮恼了,与上次一般,拂袖而去。”裴宪缓缓笑起,他因着与卫玠同岁,更是亲昵了些。
“啧啧,你们倒是玩闹的厉害,当知这叔宝再恼也不会真的上了心。”话音落,一华衣男子缓缓走入阁中。
乐霖顺声望去,竟是王玄?
这王玄是那王衍的独子,字眉子,自小便是个能闹腾的主儿,但也是与卫玠齐名的少年英才。
只是何时,太原王家和琅琊王家走到一起玩闹了?
才想着,她感受到一道炙热的目光传来,下巴被人抬了起来,“这下娘子倒是俊俏,莫不是叔宝你新入的娇娘?我方吃了些五石散,正巧需要散散步,消消火……不如就你……”
她愣住……娇娘?
当她是家伎?!
她刚想嫌恶的打掉那人的手,一人闪至眼前,抓住那作恶的手,“眉子,这女子,你动不得。”
“哦?动不得?叔宝,这娇娘莫不是宝不成?”王玄站都站不直,却是脾气大的很。
“这是我前几日下帖拜的医者。”卫玠脸上寒霜,他攥住王玄的手腕。
王玄眉头扭了起来,“叔宝,我等好心来看你。本想与这坎园陪你玩闹一番,你却如此不解风情?这娇娘初看不过尔尔,既是你下帖的医者,再看些却有些容,只是,尚需润色一番才是。”
王玄的脾气也执拗起来,甩开卫玠的手,说着就要动手去抓乐霖。
乐霖赶紧往后退去,卫玠一个转身挡住王玄的身影,将他抵在阁中木柱上,“我卫玠下帖拜的医者,不是家伎,容不得你这般戏弄。”
“医者?呵……叔宝,何时你对一介女子如此上心?就算医者有位,你与她,孤男寡女共在一处,早已掉了价。这掉了价的物件,自然尊重不得,我为何不能近处把玩?”王玄的脾气越发的偏执了起来。
“眉子,我再说一遍,这女子,没我允许,你动不得。”卫玠掐住王玄的脖子,眼底带了认真。
见状,裴宪和王聿赶紧上前,一人一个,将两人来开。
“叔宝……松开……”
“眉子,你少说几句。”
裴礼快走几步挡在乐霖面前,遮去王玄看她的眼神。
“少说两句?这大晋开国以来,哪家主人翁不是尽可欢?不过是姨娘罢了,把玩又如何?当的这般较真?”王玄越发的不悦,他也是刚从父亲那里受了气,自是没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