乓的一声,张夫子飞出门外,然后又砰地一声,门被关的死紧。
张夫子居然被扇飞了!他刚刚明明离教谕有十多步远的。
时玥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这才是她想要的力量!
与时玥的兴奋不同,其他学生显然都被刚才那幕给吓到了,而张小胖子直接被吓瘫在地。
“把你们的卷子找出来。”教谕没废话,直接将所有的试卷递给他们。
看到了刚才那幕,没有谁敢做小动作,都老老实实的找出了自己的试卷。
中年教谕看着被挑出来的试卷,确定了张夫子没有另外找人来糊弄他。
“国子学规定:凡在考核中作弊的人,都革除学籍,永久禁止科举,你们的胆子倒是大。”
即便是最无知的孩子,也明白‘永久禁止科举’是个多么严重的惩罚。
没想到听从张夫子的命令做了抄了一下答案,会招致这么严重的惩处,很多学生当即就吓哭了:“我不知道作弊这么……”
“我没有作弊!”时玥当即大喊。
不管教谕是故意吓人,还是认真的,作弊这个名声时玥都不背。
“哦?没作弊?那你能解释为什么‘释意’第三题所有人都错了吗?”
时玥道:“反正我没作弊,也用不着作弊,张夫子讲的,我都会了。”
都说见字如见人,看那张试卷上的字,教谕也愿意相信她不是个会作弊的人。
但那些答案一模一样的试卷却骗不了人,教谕又道:“你或许用不着作弊,但你可以帮别人作弊。”
“她们都欺负嘲笑过我,我不是以德报怨的人,自然不愿意帮她们作弊。”时玥道。
教谕却抓到了关键词:“不愿意?那是被逼他们的?”
“明明就是你自己侧开身的,你不侧开身,我们怎么看得到?怎么会作弊?!”有人失态的大喊。
没想到都不用她多解释了!时玥扯了扯嘴角:“我只是听从夫子的命令侧身坐,怎么知道你们居然会抄我的答案?”
“你,你……”那人指着时玥说不出话来。
教谕即使心底有些预料,但听到这个答案还是狠狠地皱起了眉头:“是张秀才让你帮她们作弊的?”
“不,我只是听他的命令侧坐,不挡卷子,其他的事情我也控制不了。”时玥坚决不肯沾作弊这个词。
那就是了。这么奇怪又目的明确的命令,不是为了作弊,还能是为了什么?!
教谕又将目光转向其他学生,声音还有些发寒:“作弊是你们自己想出来的,还是张秀才要求的?”
“是我们自……”张小胖子还没说完,他旁边的高瘦个子就喊了出来:“是夫子,都是夫子要求的!”
中年教谕的脸色太可怕了,那些学生生怕一句假话,就会和张夫子一样被扇了出去。
“无耻败类!”教谕骂完一掌扇开大门,走到仍旧没能爬起来的张夫子面前:“唆使学生作弊,不堪为师!我以巡查教谕的身份废除你幼学夫子的身份。”
张夫子一惊,忍住腹部的剧痛,连忙去抱教谕的脚:“学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请教谕开恩。”
教谕一脚踢开他,冷声道:“如此品德败坏之人,只会污了秀才名声,回到县城后,我会禀告学正官,革除你秀才功名。”
“……不!”还没爬起来的张夫子,闻言喷出了一口血。
他所有的骄傲、自豪和鄙视人的资本都来自于秀才身份,没了这个身份,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终于踢开了这块大石了,终于不用在他手下蛰伏了,终于为自己出了恶气了!
时玥看着瞬间萎靡的张秀才,心情畅快。
“至于你们。”处理完张夫子后,教谕又转头看向了后面的学生。
时玥的呼吸也不由紧张起来,教谕连秀才都能直接处理,何况她们?
她虽然没有主动帮人作弊,但教谕要罚她,也没办法阻止。
“张广亮、褚欢……”教谕把所有作弊者的名字都念到了:“你们作弊,本该永远禁考,但念在你们受人唆使又年幼无知,禁考三年。”
禁考三年,到十六岁,她们还有几个三年?这相当于把她们改变命运的那丝微弱机会,再剥夺了一半!
处理完其他人后,教谕又把目光转向了时玥。
时玥的心骤然绷紧:她是万不能浪费三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