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埋怨完高岳就再度说到:“攻城时先抛射巨石而后射火箭最后羌兵先附城墙搭设云梯义宁、庆州兵再跟上。好开始!”
随着这声指令帐幕前的高阜边沿处一排定武军小校们鼓起腮帮将搭起来的巨大号角对着日光和烟雾下的方渠城呜呜呜吹响起来。
方渠城的城头处野利、大虫两族的精壮们都伏在坐在女墙后把弓耳上挂上了弦有的则仅仅抓住块磨尖的石头他们的嘴唇全部都龟裂开来眼睛里冒着死斗而又恐怖的光芒这阵阵传来的号角声和城东旷野上密集列好阵势的唐兵们无不在告诉他们:方渠城的最后时刻到了。
整座周回不过六里的城池却聚集了近四万男女这使得罗城和羊马墙下到处都是惊恐不安的人群还没正式开战就有成群成群的人举着双手往唐军营砦里走动他们要的是降伏和苟存下来他们再也忍受不了断水绝粮的折磨了。
“拽!”随着定放手的呼喊和令旗的挥动高大无匹的七梢砲砲架之下拽索手们足有四五百人之多他们仰起脸看到砲头的横轴处满是刺目的阳光几乎无法开眼无数的绳索一头系在其上另外头拉在自己手里每五十人一根绳索随着“拽”的号令呜呜泱泱全都齐声呐喊起来大伙儿的步伐全都向西侧集体迈动起来带着团团烟土狠命地拉动那根粗硕的绳索——巨大如怪兽般的鸣叫声中十根这样的绳索急速拉动猛地牵动砲架横轴的翻动高高的摆臂也被拉起忽地伸向了苍空而后它顶端豆粒大小的皮兜晃了下那沉重的石丸就在离心力的作用下刺溜溜地直升入高空中化为不断旋转的一个黑点。
同时五颗“黑点”一道升空在划过层次不同的弧度轨迹下砸入到方渠城的谯楼、马面墙上。
炸雷般的声音冲起整座方渠城的东门处被砸出巨大的烟柱谯楼几乎瞬间被劈成三截屋檐、窗牖、梁柱轰然坍塌、破碎、翻滚里面藏身的野利和大虫族人因站位非常密集许多人的生命当即就被残忍吞噬了。其他的人只能躲在女墙后徒劳地爬动着
七梢砲的摆臂此后上上下下不断将巨大石丸猛射到方渠城内外一颗石丸翻滚着斜着将谯楼边侧三十步外的女墙斜着完全削去三四尺连带在其上站着的十多名党项无不成为血肉齑粉全都糊在那石丸上直跃入到城内墙下棚子里躲避的党项妇孺顶上落在密集的人头间翻滚着碾碎了十多步长的草棚碎肢、脑浆和污血铺散得到处都是。
半个时辰后方渠城的几处城门被打开人们哀叫着争相逃出有的在长堑木栅前被刺死射杀有的则跑到马岭河处投水。
无数燃烧的火箭从围城的土山上脱离弓弦升起又璀璨无比地坠下方渠城东墙的楼宇、女墙和棚子各处都开始窜出火光接着连成一片熊熊燃烧起来但城中却根本无水救火很多浑身烧着的党项惨叫着从墙上自己跳下摔得粉身碎骨。
不久呐喊声里七梢砲停止了射击沉默地对着已残缺不整的方渠城墙。
可暗藏着的虎踞砲却喷出烟火咚咚咚几发炮弹打了出去更多起到的是威慑效果以此为信号——杀牛、白马两族的羌人义从们前后相继抬着单根大木做成的云梯举着弓箭潮水般向方渠城奔来夹杂其间的是穿着三层棉衣、手持“突火管”的定武军砲手们他们抵达到方渠城兵设置的栅栏鹿角前就将火销插入到长长的管中引爆内里的神雷火药夺目的焰火顿时飞刺丈余将身前的所有瞬间焚烧殆尽。
一根根单头巨木竖起接着羌兵义从们用绳索反着牵拉很快使其分别砸到了城垛上其两侧错落插着可以踏上去的枝桠呼喊声里杀牛。白马族羌兵们挥舞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冒着箭雨和投石攀缘上去去和同种的野利、大虫族们拥堵翻滚在城墙后血腥厮杀着。
攻城后阵的唐兵们则好整以暇列着齐整的队伍迈过被填平的城壕踏过被烧毁的木栅缺口开始齐集在城头下还拥着三辆庞大的井栏攻城车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