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了府,不知去了哪儿,三日未归。
她没办法,只得又进了宫,这一回,她却不小心看见了绾妃和禁卫军统领夏自溪……
那日从宫里出来,她便知道自己大概是活不久了……
她没别的奢望,只想着先平平安安生下腹中的孩子……
她开始蜗居在府里装病。
赵徽很少回来看她,她偶尔太害怕绾妃会对她下手,想去找他帮帮自己,哪怕不是帮她,让他看在孩子的份上,替她挡住绾妃也好。
可她刚去寻他,就看见他和程氏在一块儿。
心底的酸涩飞快涌上来,她呆呆站在不远处,只能压下满心无奈往回走。
她心里闷堵得慌,最终都被害怕所替代。
赵徽不能保护她,她便去找大师兄。
大师兄想将她接回林家,赵徽却不乐意了,死活将她关在清韵雅筑,那是她见过最可怕的赵徽,他大发雷霆,一双眼冷若冰霜的将她拉回房里,让下人将所有房门都钉住,不许她走。
她住在国公府里,惶惶不可终日,整日愁容惨淡,以泪洗面,生下阿渡的时候……听说赵徽还是从程氏的小院里赶回来的。
那时她就在想,他还不如不回来。
这孩子是她一个人的,与他无关。
他安安心心的在府中陪了她一段时间,两人闹得不太愉快,她刚出了月子,程氏便越发不安分起来。
屡次上门挑衅,还放出各种流言蜚语,在汴京,她和林家的声誉都败光了,父亲母亲天天叹气,没过多久,母亲因病去世,撒手人寰。
父亲操持了母亲的丧事后,也随之而去。
她身体本就不好,听了那些话,又失去了父母,郁结于心,身体就更差了些。
有时候她想直接与赵徽和离也好,可赵徽拖着,不肯和离,还要带她去冬猎会散散心。
她想,她还是太天真了,以为他会收心与她过日子。
直到她在冬猎会上……碰见了扮作赵柔丫鬟的程氏,看见了赵柔,也见到了绾妃。
站在寄雪崖上的她,被程氏步步紧逼。
她想起自己是被赵徽带来此处的,他也一定很希望自己早日死了给程氏挪位置吧?
那一刻,她心如死灰,期望能一死百了。
“所以……娘是自己跳下寄雪崖的?”听了这些话,顾樱只觉得心惊。
林氏点点头,苦笑一声,“程氏划破了我的脸,我昏昏沉沉的脑子便清醒了许多,可站在崖上的那一刻,我……突然忘记了阿渡,已经生无可恋了,想着死了也好。”
顾樱紧紧握着她的手,锁着眉头,并未怪罪她放弃世子的事,只关切道,“娘身上的毒,是绾妃让人下的么?”
林氏红着眼,没说话,却是默认。
林氏的医术冠绝汴京,她怎么会察觉不出有人给她下了慢性毒药?
她只是心死了……也知道自己根本逃不过宫里那位的毒手……不愿给国公府和那时还小的世子惹麻烦。
顾樱心疼的握了握拳心,程氏和赵柔不过是绾妃的工具,绾妃才是那个真正在背后设计谋害林氏的人……
难怪程氏被赶出国公府的时候,林氏心中毫无波动,因为她知道害她的人另有其人,还是一个她根本动不了的人。
这个绾妃……心思太过缜密,竟借刀杀人,将手伸进国公府。
而且……这么说来,李漾的确不是天启帝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