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槿说:“大家同朝为官,只是品级不同,你坐的近了方便保护我。”
冷月自己是没回答的,他能不回答的时候,从来都不回答。
夏槿就只能跟别人说话缓解尴尬,她问汀芷:“对吧?”
汀芷说:“对!”,姑娘的话都是对的。
回答的太简短了,这也是个不知保护领导面子的家伙。如果小师兄在,她俩都引经据典唠上了,小师兄总是能花样儿赞同教授的观点,该鼓掌的时候鼓掌,该点赞的时候点赞。
自己都是相国了,从来没享受过教授的待遇。
她现在的护卫,要么不回应,要么回应的相当简洁,能用一个字儿表达的,绝不不用两个字儿,这东洲的人都太寡言了。导致她聊天儿都只能找沈信。
她其实不知道,爱往她面前凑的话痨都被沈信调走了,导致她身边全是耿直bay。
夏槿就问向来跟谁搭话都能唠下去的秦先生:“是吧?”
秦先生似乎在发呆,根本没搭理。
夏槿纳闷儿:“秦先生?”
秦先生从发呆里回神看夏槿:“啊……?什么?”
夏槿:“……”,先生您的冷静、睿智、机敏在哪里?
有事情!
夏姑娘瞬间就不关心自己没人搭话的尴尬了,她开始关心八卦,她说:“大家都在说面里有什么不能放的调料。”
秦先生:“都行,我不忌口。”
啊,他果然在走神儿,什么也没听见,有故事。
素来冷静自持机敏客观号称沈家军断案神人刑狱修罗的秦大人走神儿了,一定是个不小的故事。
面来了,夏槿就边吃边看秦大人。
秦大人吃面十分的细嚼慢咽,一口一口吃的十分慢,好像吃的不是面,是回忆。
他每吃一口都要望向一个方向,是煮面的锅的方向,那里老板娘在忙碌,一团氤氲的雾气后面,她似乎也偶尔朝这桌看一眼。
夏槿:“……”,我吃的不是面,我吃的是瓜,吃瓜群众静悄悄的吃瓜。
她尝一口面,做的味道确实不错,但明天让她还爬半个时辰这么久来吃面,她绝对不来了,所以秦先生吃的不是面,他吃的是怀念。
秦先生还在看人家老板娘,老板娘细条的身材,眉眼精致,面容温婉,三十岁的年纪,这不能叫风韵犹存,这得叫年华正好,正是最有韵味的年纪。
大家都在悄悄的看秦先生,护卫们都是性子直,可没有一个不是人精,没人发现不了异常,毕竟都是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职业,随时注意各处动静是本职工作。
秦先生看了锅后面做面的老板娘半晌,老板娘也悄悄看了秦先生半晌,谁也没说话。
秦先生都续起了胡子,老板娘也束起了发。
这中年人的相遇啊,每个人都满面风霜,年华不在,不知如何开口。
众人吃面的速度都放慢了,等着秦先生搭话。
秦先生没说话,倒是老板娘过来问:“叨唠了,爷可认识西北望朔城一位姓秦的公子?”
秦先生愕然的摸向脸上的胡子,素来冷静的人似乎带了几分窘迫,他说:“我就是。”
老板娘倒没意外,她似乎早就认出来了,不过来问一句而已,她说:“十六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