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当相问,周瑜诧异道:“主公既有亲子,义工何有此问?”
周瑜如此鲜明的表达出自己的立场,韩当也不再藏着掖着,忧心忡忡道:“只恐宗族内有人各怀心思。”
周瑜冷笑一声,道:“江东地广,兵刃不知凡几,若有人想身试刀锋,周瑜自当成全。”
韩当得了想要的答案,起身告辞道:“如此只愿主公吉人天相,公瑾凯旋而归。”
周瑜道:“主公本有天命,定能逢凶化吉,至于此去庐江,瑜虽不才,尚算知兵,去去便还。”
二人分别,韩当与黄盖引兵先走,周瑜迟行半日,望庐江而去,待军行一天,或有疑问,只言山越汹汹,孙策改行先往平之。
另一处,黄忠刀劈孙策,夺路而走,向南疾行了数十里见无人追来这才缓缓按住马头,稍事休息。
痛苦的看了一眼死去的三名族中子弟,黄忠收敛心神,对黄威道:“叶落归根,黄威你领五人把黄鸣他们送回黄家庄安葬。”
顿了顿,黄忠看向肩胛中箭、未及包扎的黄礼,只加黄礼脸色刷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住往外冒着。
长箭入骨,透体而出,又正在肩窝上,黄忠叹息一声,心知这等伤势,以后莫说拉弓射箭,便连手提重物,也是妄想了。
“忍着点。”黄忠就手撕下衣服上撕下一道递给黄礼,待黄礼口中咬得紧了,黄忠攥住箭杆,两手用力一折,折断箭尾,然后以布裹住箭头梦一发力将箭拔出。
黄忠甫一动手,黄礼便闷哼一声,几乎把牙咬碎,等到黄忠拔箭之时,黄礼早已疼晕了过去。
“还好是冬天,若是夏天,这等伤怕是熬不过去。”黄忠给黄礼伤口处喂上金疮药,简单的包扎一番后,将黄礼交给黄威,道:“你把黄礼也一起带回去,让他在庄子里好生休养。”
黄威与黄忠作别,黄忠领着众人星夜兼程往刘协御营中去。
见了刘协,黄忠顾不上休息,把一路上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向刘协叙说,只在说到孙策生死之事时,黄忠有些犹疑,请罪道:“臣未得陛下诏令,与一路诸侯相争,请陛下治臣之罪。”
刘协笑了笑,道:“孙策既领江左,不奉朕令而兵到豫州,此本为大逆之罪,卿为朝廷讨贼何罪之有?”
皇帝维护的轻描淡写,黄忠却只感君恩深重,他自从军以来,为上官背负责任不知凡几,当日若非孙策先杀黄鸣等三人,黄忠断不会下手如此之重。
回来路上,黄忠虽然面上不露声色,内心却颇为惴惴,如今得了皇帝态度,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的同时,也让黄忠隐隐感觉自己蹉跎半生,此刻应该终于来到了功业的起点。
未央宫中赐名鹰扬,戎马匆匆遣以医官,臣子任事君王自承,春秋国主以国士待天下人杰也不过如此了。
刘协见黄忠神色,略略猜到他心中所想,继续道:“孙策此来,无论生死,受创至此也不得不退兵了。”
“卿且回营好生休息,养精蓄锐,魏文长已将鹰扬军悉数选出,以后这个天下还需卿等与朕一起平定。”
黄忠道:“臣已暮年,今蒙陛下优遇,朝廷不弃,国事之上,唯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