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嘉述还是沾了欲。
裴耀记得医生说这番话时，男人的表情，本就温柔的脸庞也会爬上一层淡淡的绯红，本就自带破碎的唯美感显得更加破碎。
白嘉述就像一个梦，长得犹如梦中人，当梦醒的时刻，他便也不在了。
裴耀想，他被谢时鸢拒绝了这么多次，这最后一次鼓起勇气来找她的原因，还是因为白嘉述的叮嘱吧。
“时鸢喜欢我，但是你有未来，未来变得更好的你，说不定是最适合她的人选。”
这是什么博大的胸襟。
与其说博大，不如说用成全更合适。
白嘉述在身体维持着良好的局面时，便出现在谢时鸢面前。
当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劲时，他便会自动消失，并且把更合适的人推向她。
什么是爱？
裴耀第一次有了清晰的体会。
“我很久没见到嘉述哥了，谁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兴许出国出差了吧。”裴耀闻言，便道：“你知道的，嘉述哥那个人不喜欢和人经常联系，他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和你约会，你跑去和谢庭柯扫墓，嘉述哥一怒之下不想搭理你了。”
谎言，撒谎。
不，不是这样的。
是白嘉述不允许他说。
白嘉述不愿意让她知道他的情况，便是探视也不许。
他近来消瘦的厉害，他不希望谢时鸢看到他的模样，所以他宁愿不出现，让没心没肺的谢时鸢在和不同的男人交往过程中，逐渐淡化他的形象。
无形中，裴耀好像对爱这个词，又有了更形象的感触。
“我了解白嘉述，一定是他叫你过来的，他希望我原谅你。”谢时鸢又走近了几步，软绵绵的身子几乎快要贴到了男人身上。
一双妩媚的大眼睛直勾勾地，连眼尾都向上翘着。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裴耀有点招架不住，小狼崽顶着古铜色肤质的俊脸，只能摇头。
“是我不甘心。”
“还是那句话，如果真的觉得抱歉，那就不要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晚风吹来，夹裹着阵阵寒风，深夜的路边上，车辆来来往往，基本上看不到行人的身影。
路灯下，二人的身影便格外显得注目。
妩媚的少女和羞涩的少年。
少女的眼神，在光晕的照耀下，犹如蒙上了一层轻纱。
裴耀看不透那样的眼神。
但是，他脑海里回荡着白嘉述的嘱咐却更清晰了，如果想让谢时鸢原谅他，那么就必须有豁出一切的勇气，包括生命。
谢时鸢很相信一个词：至死不渝。
她似乎对这四个字有着某种强烈执念，完成她的执念，便能获得她的原谅。
“至死不渝......”
裴耀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几个字。
他不过是苦于没有机会，证明这句话的意义。
裴耀在脑袋里疯狂搜寻，证明这几个字的体现，他有预感，这是最后一次接近谢时鸢的机会，很快，他们会越走越远。
如果他还想留下她，获取她的原谅，他必须在短时间内做出些什么证明！
可是要怎么证明！？
至死不渝，去死吗？
他死在谢时鸢面前，她就能原谅他吗？
“我......”谢时鸢的身子明明是靠近的，下一瞬她突然抽离，连带着鼻息间那股幽香消失，裴耀的心狂跳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跳得这么快，这么不安。
“如果不是白嘉述叫你来的，那你就失去了和我继续说话的意义。”谢时鸢的态度冷漠，“我不会原谅你的。”
翻来覆去，还是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