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了。
周宗政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早就不是需要谨小慎微,如履薄冰藏拙的角色了。
他接手周家,展现的都是暴戾。
谢时鸢是第一个敢骂他的人。
骂完他,转身就跑。
被他抓住了狐狸尾巴,又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还说不是狐狸。
这简直是一只成了精的狐狸。
“你的尾巴呢?”周宗政好整以暇的打量。
不知谢时鸢想到了什么,微微红了脸。
周宗政伸手便捞起她的裙摆。
小狐狸的眼睛瞪圆。
周宗政冷笑,“原来那天见到你,是一条假尾巴啊,你和白嘉述玩得真大。”
“我们没有玩,那是我的尾巴.....”谢时鸢的声音很轻,忽然说。
周宗政的眉头微微一挑。
他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是卑鄙小人么?”
谢时鸢,“你是卑鄙无耻,而不自知的小人,你现在的行径和小人无异,以欺负弱小为乐,以杀害亲兄弟为荣。”
“你不绑架我,谢庭柯就不会坠崖,他生死未卜,都是你造成的。”
“还有我的亲生哥哥,他的死亡虽然不是你们亲手做的,却因为你们的关系丧命......”
“你还可以站在这里威胁我,但我死去的哥哥永远不能了。”
“这个世界,永远都是加害者指责受害者,加害者比受害者更理直气壮的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肆意批判着一切,谁都不能免俗。”
啧,死丫头说起道理,那是一套一套的。
周宗政都有种被她说服的荒谬感,配着她恰好露出的愤怒、难过、无助、哀恸。
换一个女孩遇到这种事,恐怕早崩溃了。
谁能接受......亲哥哥已死,假哥哥是害死亲哥哥的间接性凶手。
最荒谬的事,谢庭柯动心了。
他成为了她的第一个男人。
这种纠葛恩怨,比拍电影还离谱。
周宗政观察着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确定她不是作假,他神情罕见的闪过了一抹复杂。
“就连谢庭柯那样的家伙都能遇到爱情,你觉得像我这样的卑鄙小人,还能遇到爱情吗?”
开始了。
周宗政问到了点子上。
他也会联想到“爱情”这两个字。
谢时鸢认真的注视着他的眼睛。
男人这双闪烁着暴虐之光的幽眸,简直比谢庭柯还要冷漠。
你永远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的感情复杂,太复杂了。
因为不能揣测他的想法,所以不知道下一秒他会做什么事。
“也许,你早就遇到了......”谢时鸢的声音更轻,“就像谢庭柯一样,他遇到的时候不珍惜,错过了又后悔,最后做出了不理智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