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常听人讲,亲兄弟的审美比较一致,身为哥哥的那一个,总是喜欢强取豪夺弟弟的东西。”
谢时鸢的声音更轻了,如此安谧的环境里,封闭的卧室里,毫无一丝光线。
唯有走廊上,暖黄的光晕照耀了进来。
周宗政只看到那光,点缀在了她纤长的睫毛上,微微覆下的眼睑,恍惚间,像洒落了一片星光。
鬼使神差的,他伸手碰了一下。
谢时鸢抬眸。
男人冰冷的指尖,就停留在她的睫毛上。
她的眼睫眨动,他能感受她睫毛眨动的速度。
“你的伤口好了吗?”少女突然问。
周宗政无端觉得指尖的温度,微微温暖了些。
“什么?”
“你的伤口好了吗?上次我帮你系了个蝴蝶结。”谢时鸢的声线十分好听,动人得让周宗政恍惚觉得,把她绑架起来,关在这里是一种错误。
不过,周宗政不会被这种假象迷惑。
他摇了摇头,似要甩掉这般荒谬的念头,“我差点杀了你,你关心我的伤势,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周先生是鸡吗?我是黄鼠狼?”谢时鸢长睫向上卷了起来,周宗政将她眼尾勾起的弧度看得诱人。
冰冷的指尖停留在少女的长睫上,他忽然用力戳了戳。
“疼。”谢时鸢的嗓音软绵绵。
“你除了说疼,还会不会别的?”
“不要欺负我,我没有得罪你,明明我是受害者。”妖冶清纯的小脸,真的很适合扮演无辜。
她是纯欲风的鼻祖。
看吧,周宗政差一点又被假象迷惑了。
这是狐狸精与生俱来的魅力。
迷人而危险。
心底闪过一千次一万次枪毙她的念头,最后又竭力忍住了那股暴戾。
男人突然收回手,大掌背在了身后。
高大挺拔的身躯,好似一堵坚硬的碉堡定格在了少女的跟前。
他真是魁梧,健壮。
他不属于猛男系长相,俊美无俦的五官散发着一股独属于东方人的邪美,衬托着强健的身躯,一点都不显得阴柔。
谢时鸢突然往前迈了一步。
“周先生,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奇妙的东西是什么吗,不是你想杀我,我却关心你的伤势,是我们往往都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爱上自己曾最厌恶的东西。”
“因为厌恶,所以总是会对厌恶的东西加以关注和在乎,倾注了太多关注,眼神便移不开了,以至于,你一看到她,就会做出令你想不到的举动。”
谁是洗脑大师,当属谢时鸢。
她的眼神,语气,总会在全心全意关注着一个人时,仿佛眼眸里唯独倒映着那一个人的身影。
少女的柔软指尖突然触上男人的小腹。
隔着面料质地极好的衣物,周宗政感觉到了一簇火苗窜了上来。
“你的伤口似乎好些了,没有溢血。”谢时鸢浅浅勾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