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殿的灯火全灭了,只有一盏蓝色的夜明珠忽明忽暗,衬的元潼脸色极为难看。
火炎焱跪在大殿中,看不清楚元潼的脸,但他能感觉到,元潼心情不好。
"主公,求求您在仙魔大战中,不要伤许山蓉,求求您!"
火炎焱俯首磕头,元潼不耐烦的翘着二郎腿,脚尖晃来晃去,"我杀谁不杀谁,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和许山蓉关系很好吗?为什么不能杀她?"
"我……只要你不杀她,怎么样都可以!"
火炎焱不知道说什么,他没有资格同元潼谈条件,也没有那个实力护许山蓉在仙魔大战中周全,所以只能低三下四的来祈求元潼不要伤害她。
"哼。"元潼冷笑一声,"你倒是很深情嘛,为了她来和我谈条件,之后是不是还会为了她叛变魔界?"
"不会,绝对不会!我从小在北斗七大人膝下长大,对魔界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火炎焱急的直发誓,元潼懒得听,发誓什么的太虚无缥缈了,一句话的事罢了,谁不会呢。
她不知道火炎焱和许山蓉二人是什么时候好上的,但她之前知道火炎焱喜欢许山蓉。
"你的心都抛去仙界了,还发什么誓。"
元潼突然低头盯着他,吓的火炎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现在的元潼太可怕了,他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我的心没有抛去仙界,只是托付给了蓉儿而已。"
"那你滚吧。"元潼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
"主公,我没有要叛逃魔界的意思,我只是……"
火炎焱急忙解释道,元潼隔空弹了他一指,示意他闭嘴。
"你要是再废话,就别走了,我现在给你机会走,你别不珍惜。"
元潼冷冷地看着他,火炎焱浑身一顿,内心纠结了许久,最终缓缓起身,朝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处,他回头看了元潼一眼,元神仍置身黑夜中,蓝色的夜明珠光线变得越来越暗。
"你带许山蓉走,若是让我知道你待她半点不好,我就杀了你。"
元潼语气缓了许多,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到底火炎焱跟了北斗七那么多年,是昼夜宫所剩不多的老人之一。
"是!"
火炎焱双眼含泪,跪在地上叩了三首,以拜别北斗七教养之恩,随后拂袖转身离去。
天下人来来往往,都被情字困扰,火炎焱是这样,元潼自己也是这样。
她知道火炎焱对许山蓉用情至深,所以放心将许山蓉托付过去,如果他们二人能不受纷飞战乱影响,在人界幸福隐居,那也算成了一对有情人。
火炎焱可以和深爱的人抛下一切,去天涯海角,她很羡慕,她以前也这么想过,但她现在不能了,太多担子落在她一个人身上。
—
夜晚,望天山后山出现了一抹人影,火炎焱顺着山路溜到了许山蓉的宿舍。
女生宿舍一片漆黑,没有灯火,只有几颗夜明珠散发着微弱的灯光,许山蓉还没睡,黄淮也睁着眼睛,火炎焱推门而入,许山蓉见到他,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嘘。"火炎焱将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她们安静,"我说过我会回来的,蓉儿,主公放我自由了,你和我走吧,我们去人界躲两年的,等战争结束我再送你回来。"
"不要。"许山蓉倔强的摇了摇头,"我虽然不够强大,但是,我也不愿做仙界的逃兵。"
许山蓉难得说话没有结巴,可想而知这句话在她心里反复过多少次了。
"你不是逃兵,我会对仙界宣称是我绑架了你,等打完仗,我再把你送回来。战场局势变幻莫测,你上一秒刚杀了个人,下一秒可能就会被人杀,我知道你的性子,你不忍心去杀人的,你上战场就是炮灰,随时可能死在某个小妖手里!"
火炎焱苦口婆心的劝说着,许山蓉却不愿听,"如果因为怕死就背弃自己的门派,那天下的仗都不用打了。"
"这……"
火炎焱哑口无言,他不知道怎么反驳她的观点,也知道许山蓉一旦认定了某件事,只怕是谁也撼动不了。
黄淮靠着床在一旁听着,面无表情,"你说,蓉儿上战场会当炮灰,那你有本事在人界护她周全吗?"
"有!"
火炎焱坚定的点头,"你是蓉儿朋友,你知道她的心有多软,如果让她去打仙魔大战,不到一炷香时间,她人头就落地了。"
"我知道。"黄淮看了眼许山蓉,"她就是大小姐的命,和白芷一样,应该待在书房里读书,待在山坡上养小动物,而不是被战争左右,放弃自己喜欢的事去杀人,去动刀枪。"
"黄淮…我…我虽然只会养…养动物,可……可我也…也能帮上仙界……哪怕…哪怕一点忙……"
许山蓉双目噙泪,连黄淮都不赞成她上战场吗,为什么所有人都信不过她,她不怕死,她只怕贡献不出自己的力量。
"你上战场帮不了忙的!你太弱了!你太弱了!你除了养动物什么都不会!你不去跟他走算了,省的给仙界拖后腿!"
黄淮突然大叫起来,许山蓉从没见过这样的黄淮,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不……我会…努力的…"
"你努力有什么用啊!!你去了战场,就只能当炮灰!"
"我…"
许山蓉还想辩解几句,黄淮眼疾手快的拍了她睡穴,许山蓉只觉得头脑一震,昏昏悠悠的向后倒去。
"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