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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孟达自救 夏侯动心(1 / 2)


南阳郡,武当县。

建安十三年曹操夺取荆州后,分置南阳郡西部南乡、武当等县建立南乡郡。

但就在去年汉前将军关羽发动襄樊战役,在水淹于禁七军的过程中,南乡太守傅方、荆州刺史胡修投降于关羽。

曹操在得知此事后,非常愤怒。

后来汉水停战后,曹操考虑到南乡郡将会成为一个战略要地,所以废南乡郡。

南乡郡所辖诸县重新归入南阳郡中,让曹仁领兵驻守南阳,拱卫南方。

武当县中,夏侯尚正看着手中孟达送来的第一封信。

不久前,武当县中的魏军斥候在武当县周围,发现了孟达派往联络夏侯尚的邓贤、李辅二人。

在邓贤、李辅被魏军斥候捕捉后,他们当即大喊着有密信送上。

魏军斥候见状不敢怠慢,马上将邓贤、李辅押送到夏侯尚身前。

而魏军斥候亦将从邓贤身上搜出的孟达的那封密信,交到夏侯尚手中。

在夏侯尚看完那封孟达的密信之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犹疑。

对于孟达他并没有多少了解,于是他便召来了满宠。

满宠到来后,为夏侯尚详细介绍了孟达此人。

大致了解孟达的生平履历后,夏侯尚再拿起孟达写的投效信仔细看起来。

这时候他看孟达信中的内容,就不再是犹疑居多,而是有了一丝相信。

攻打东三郡胜利在望时,刘备突然派刘封夺其兵权。

襄樊战役结束后,受刘封牵连被剥夺所有部曲,贬谪为糜旸帐下一小小军司马......

这些种种往事,无一不在验证着孟达信中“名位不保,部曲不存,鹰揚不揚,五内悲怆”这十六个字的真实性。

以己度人,若是夏侯尚自己突然遭受君主的不白伤害,那他自然心中亦会充满怨怼。

况且孟达还并非是刘备纯臣。

最重要的是,夏侯尚召来之前从西城逃来的申仪亲信。

申仪在之前与孟达有过不少交往,申仪的亲信可能认识孟达外甥邓贤及亲信李辅。

后来在申仪亲信的辨认下,邓贤、李辅的身份得到确认。

而且据申仪亲信所说,邓贤与李辅往日中与孟达形影不离,乃是孟达的心腹爪牙。

在听申仪亲信这么说之后,夏侯尚的心中已然有了波澜。

至少从目前汇集的信息来观察,孟达向他写这封信,是有一定可能是真心投效的。

想到这,夏侯尚的心中有些火热。

孟达现在身为糜旸手下三营主将之一,被糜旸委托驻守汉水水寨的重任。

若是他一旦投诚,那么他的大军进入西城就再无阻碍,可通畅无阻。

这与夏侯尚心中暗藏的那個野望,交相呼应。

投诚这事不仅要看投诚之人的真心,更要看投诚之人有没有被接纳的资本。

只是很快夏侯尚心中的火热就被满宠所熄灭。

满宠对夏侯尚谏言道:“孟达对刘备有所怨怼乃是常理,然孟达与糜旸恩师法正乃是好友。

且自孟达投效糜旸以来,糜旸对他颇为信重,所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听到满宠的谏言,夏侯尚亦点点头。

满宠说的是有道理的,而且从孟达的第一封信看来,他提前交好的意味更多,这也符合孟达的性格—提前为自己准备后路。

但尽管心中还是有着疑窦,夏侯尚并没有对孟达有意交好投诚一事完全抛却脑后。

他的做法是将孟达的亲外甥邓贤留在武当中,将李辅放回去继续当做孟达联络他的信使。

而当李辅回到孟达身边后,孟达脸上虽有着愁思,似在苦恼夏侯尚不信任他,实则内心已经乐开花。

正如之前糜旸嘱咐他的一般,夏侯尚不是无智之人。

纵算夏侯尚无智,他身旁亦不会缺乏智谋之士,所以单单凭一封信就要夏侯尚相信,那是很难的。

所以诈降诱敌之策是否能够成功,不是一日之功,更要看夏侯尚在收到第一封信后的反应。

而如今夏侯尚的反应,已经证明了他的心中有着一些相信。

否则他的做法不会是留下邓贤做人质,然后将李辅放回来做信使。

在知道这点后,孟达不久后便让李辅作为信使往武当县中送出第二封信。

这封信是糜旸之前写好给孟达的,若是夏侯尚无有动心,那么这第二封信就无用处。

为了保密,亦为了自己的将来,孟达按照糜旸的严令,没有将那夜他与糜旸密谋的事告知旁人,就连邓贤与李辅亦不知道。

正因为邓贤与李辅不知道孟达是假意投效夏侯尚,所以他们二人在送信给夏侯尚时,面对着满宠与夏侯尚的盘问,一切回答都很符合正常反应。

并没有让夏侯尚与满宠二人,看出有什么异常。

当李辅带着孟达的第二封信来到武当中时,夏侯尚有些急不可耐的接见了李辅。

他在李辅手中接过孟达给他的第二封信,认真看了起来:

“达远在边隅,汉水分绝;恩泽教化,未幸抚蒙,而于群山之间,敬陈所怀,惧以往事卑鄙,未见信纳。

夫物有感激,计因变生,古今同理;达今执掌一营,余愿足矣,本应铭心立报,永矣无贰。

岂料旸从未信任,军中将官多出公安,近日又有诽谤言语流传,旸渐疑虑。

郡中大姓申氏,往者多见输粮草于旸,不料旸恶申氏大族,多番谴责,申氏兄弟勉力申辩,而终不解。

为脱旸之暴政,申仪立密计,欲北归命,不幸事露,遂有西城之乱,千人之屠,诛及婴孩!

达既目见申氏之悲,且观旸外宽内忌,残忍嗜杀,内心惶惶,汗如雨下。

虽犹活命,忧惕焦灼,未知死日,竟在何时。

人居世间,犹白驹过隙,而常抱危怖,其可言乎!

今此郡民,虽惧旸威势而臣服,然大多郡民隐在山草,看伺空隙,欲复为乱。

旸暗藏险志,时常图欲北进,修立军械,辇赀运粮,以为军储。

今旸令达掌军,是欲责后效,以杀达为趣也。

申氏倾覆之后,旸素无备,若明公以万兵从武当入汉水,达便大开水寨,以为内应。

先前申氏,前后举事,垂成而败者,由无外援耳;

若北军突袭临境,传檄属城,思咏之民,谁不企踵?

祸在漏刻,危于投卵,进有前程远大之宜,退有诬罔枉死之咎。得失明显,无复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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