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儿从守夜人总部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
他的眉头却是紧锁的。
手里捏着一个没有商标的茶叶袋，但手里的茶叶，都不能让他感觉到有多开心。
他神色微沉的上了车，然后回想着之前在办公室的一幕。
当他再度确定是一个刚觉醒的学生做的赋能后，宋哲的反应和他所料想的一样震惊。
然后他果然马上就询问学生的名字。
但没想到，当他说出‘秦锦年’的名字之后，对方的表情就明显呆怔了一下，然后竟然有些认真的再度询问秦锦年……是不是高三23班的。
小老头何等聪明的人？马上就意识到恐怕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当即蹙眉询问。
宋哲犹豫了一阵之后，还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给他讲述了一遍。
然后，小老头就明白了一切……
‘张三’。
这个这段时间爆红网络，就算是他也听闻过名字的存在……竟然和秦锦年，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甚至，秦锦年还是明面上，唯一能联系到‘张三’的人！
这就不一般了。
七阶超能者……
小老头虽然见多识广，但也不得不承认，就算是在深渊浅层那种地方，也算是中流砥柱了。
在现在的大后方，这种人物，完全是可以坐镇一方的存在！
秦锦年竟然认识那样的存在？
当然，其实关键并不在于秦锦年认识某个超能者。而是在于……他是对方唯一的联络人。
甚至，那个名叫‘张三’的超能者背后，搞不好还有一个巨大的超凡组织……
这就让事情一下复杂了起来。
从宋哲的口中他才得知，守夜人一直在暗中观察着秦锦年的情况。
“那一次清河湖的事情您老想必也有所耳闻，的确是守夜人请‘张三’出的手。但那次的情况很复杂，首先就是那条大鱼诡异所用的能力，和张三一模一样，这实在让人没办法不在意。而那天秦局和宋烈他们又都去了7号遗迹，实在没办法之下，才‘委托’了那个‘张三’……”
“但这并不表示，守夜人就对‘张三’完全放心。”
“尤其是姜局那边，一直认为那天的那头诡异和‘张三’有关……只是没有证据，再加上‘张三’的能力又的确太过诡异，就算是秦局出手也未必有把握拿下，这才一直隐而不发……只能捏着鼻子给他背书。其实，一直都在暗暗的收集‘张三’和他口中那个组织的情报……”
“搜集到了么？”小老儿当时问。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一点情报都没有。”
宋哲摇摇头：“这‘张三’就如同突然凭空出现的一样……他的能力那样奇特，如果曾出现，就算是很多年前，只要使用，也势必会留下痕迹……只要在大夏境内，就一定瞒不过人。但我们查看了过去几百年间的资料，也没有找到类似的能力者。所以，姜局怀疑……”
宋哲的话没说完，小老头已经面色凝重的接了下去：“他来自深渊？”
“这种可能很大。对方只要出现，就以黑色物质遮掩行迹，不露容貌……这种神神秘秘的行为方式，的确让人狐疑。”
“你刚才不是说，他曾向你们禀报过一次终焉教会的驻地，甚至破坏了一起真神降临的灾难么？怎么……”
“深渊内部又不是和谐一片。也许他本身就是终焉死对头呢？”
“那现在你们守夜人准备怎么办？”
“现在没有办法。上报给了总部，但总部目前还没有任何处理办法发下来……估计总部那边也在查。”
“所以，秦锦年……很有可能是这个神秘深渊种族物色上的……祭祀？”
“恐怕都不是祭祀这么简单……如果‘张三’真的来自深渊，此前地球上又没出过他那种能力，那就很有可能是一个刚刚发现地球的种族……那么那位秦锦年……很可能，是尚未成长起来的……‘教皇’。”
小老头当即倒抽了一口凉气……
教皇。
邪恶教会的教皇？
他曾有幸见过其中一尊……只能说，那是他无法想象的那么恐怖的存在。
秦锦年？
会是新的深渊教会的教皇？
他脑海中不禁回想到今天所见的秦锦年……对方给他的感觉是瘦弱、礼貌、落落大方、进退有据。
三个小时的交谈过程中，他一点都没感觉到对方只是一个高三学生，反而更像是一个心智很成熟且平和的成年人。
这样的人……
他仔细回想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个深渊教会的教皇。
然后莫名发现……两者，似乎还真有一点相似之处？
都是外表看上去心智成熟且平和的存在！
要不是后来那位教皇主动暴露出自己癫狂的一面，一下毁掉了他们在深渊浅层的一个巨大布局，造成数十万的人类死亡……
恐怕没有人会意识到，他是那样一个危险的存在！
秦锦年的本质……也是那样吗？
小老儿心头沉重。
最终他询问宋哲，那现在该怎么办？
宋哲沉吟过后道：“目前来说，我们守夜人对于‘张三’的态度是不信任的。但‘张三’目前也的确还没有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至少，有明确证据的事情，他没有做过。”
“总部的意见又还没到，所以我们的态度是‘观望’。”
“秦锦年既然主动暴露出了拥有超能的事情……不管这件事是‘张三’交代，还是他自己的意思，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该给的福利，也一样要给。但……王老，您得替我们盯着点儿……秦锦年对我们守夜人有很大的戒备心理。我估计这也是‘张三’的交代。所以……”
小老头明白了宋哲的意思，这是要他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监视秦锦年。
可小老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最终轻吐一口气问：“秦锦年的生平……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么？”
“如果有，大概就是他母亲怀他的时候，经历的那一场血月之夜，运气不好，有诡异在附近，让他在胎中就受到了深渊气息的污染，导致先天不足，从小体弱……其他的，查了很多次，并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
“这样么……我明白了。我会盯着点的。但……秦锦年毕竟是我的学生，除非伱们拿到切实的证据，否则他该有的福利，必须给他。不能因为莫须有的怀疑而毁了他。”
小老头沉默许久之后，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宋哲都怔了一下，沉默片刻之后，轻轻点头道：“当然，目前这一切都只是推测，而且主要针对的是那‘张三’，并不是秦锦年……”
他叹了一口气，眸光闪动：“之前还疑惑，‘张三’为什么会选择秦锦年作为唯一联络人。现在看来，恐怕是‘张三’早就看出了秦锦年有觉醒超能的潜质……如此一来，反而就更可疑了。”
“毕竟，至少目前，我们人类还没有掌握看穿某个人能拥有超能力的手段。如果‘张三’早就看出秦锦年有觉醒超能的可能性，那……”
宋哲话没说完，但已经说的很清楚。
那‘张三’是深渊种族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然后小老儿就离开了守夜人总部，心情沉重。
好不容易出现一个超能种子，而且能力还是极为吃香的赋能系超能，甚至其稳定程度和效果都如此出色……
难道，真的会是尚未成长起来的‘教皇’？
他心头沉重，眸光闪动。
突然开口：“去桃花源。”
司机应了一声，车辆拐弯，往‘桃花源’而去……
……
……
关于小老儿和守夜人的对话，秦锦年当然是不知道的。
如果知道，估计得瞬间目瞪口呆……
他绝不会想到……因为超能太过特殊，而‘张三’又太过神秘，会导致守夜人将‘张三’的身份锁定为‘深渊种族’。
而他本人，更是被锁定为未来某深渊教会的‘教皇’……
幸好，他不知道。
五中，二楼食堂。
“吃饱了，不能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