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的是谁?”崔礼礼伸手想将他扶起来,他却腿软至难以站立。
“包——”
乌扎里说了一个字,就被仲尔打断。
“不能说,不能说的。”
“包宗山。”乌扎里还是说了出来。
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崔礼礼似乎觉得就在嘴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玛德问道:“这人什么来头?”
“宣平候的长子,包宗山。”
“说不得,说不得的!他们权势滔天,会要了你们的命!”
“原来是老相识了。”崔礼礼冷笑了一声,三个月前指使查缗官去查封父亲商铺,还将父亲打入大牢的账尚未了结,前些日子又多了一笔买凶杀人的账,新账旧账正要一起算,想不到又添了仲尔这一笔。
“五年前我进京采买,正巧包宗山买了一批孩子,想要交给我调教,我一看是都是几岁的娃娃,如何能下得了手,便没有应。”
乌扎里拍拍仲尔的背。
仲尔就是其中之一,乌扎里对他印象极深,孩子里他个子最高,也长得最好,半大的孩子,一脸的倔强,死也要逃,当场就被包宗山抓了回来,挨了好几十鞭子。半条命都没了。
崔礼礼没想到这宣平侯府里还有这些龌龊事,再转念一想,宣平候夫妇都那副德行,教育的子女又能有什么好的。
她拉起仲尔,坚定的眼神极能安抚人心:“正巧我有些事要寻宣平候一家子算账,你的事,我替你一并讨了。只是这段时日,你莫要被人发现跟我在一起,就留在梅园酿酒。待事情一了,我再来接你。”
“是。”
又过了十来日,春华与虞怀林冒着风雪赶了回来。
“姑娘,陆二正好在杭州府,花名册奴婢已经交给他啦。”
“他怎么说?”
“陆二说,他去调查花名册,姑娘这头用宣平侯府试试圣人的态度,是极好的主意。有什么事,找临竹安排就好。”
然后呢?
崔礼礼正等着下文。见春华再没说话的意思,她袖子里的食指抠了抠拇指的指甲盖。
接近大半个月,陆铮没有送信来。莫非还为了自己想要咬他一口在生气?
她再仔细回想了那日清晨的情形,醒来时不见人,后来带着饼回来,给她分了半块,却始终不曾用正眼看过她,就连走,都没有打招呼。
这人气性可真大。
第二日,虞怀林又从暗门进了九春楼,与崔礼礼商议了一番。
“何博士如何了?”
“恩师尚在休养,学生不便打扰。”虞怀林本就没准备告诉何聪,反而是联合了几十名太学院的学生,准备联名上书。
然而,还有最重要的事尚未确定。
他从怀中取出那丝帕包着的两颗黑牙,放在桌上问道:“如今酒垆给了你们,花名册也看到了,崔姑娘该说说如何证明这牙是十七公子的吧?”
他倒不笨,定然是去查了十七公子生前已经被敲掉了满口烂牙,如今这牙齿根本证明不了是十七公子的。
崔礼礼伸出手按在丝帕上:“证据没有假,自然也有证明的法子。但一来就下这一剂药,实在太猛了,不如咱们换一个药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