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出去吧。”崔礼礼让春华和拾叶在门口候着,自己坐下来替韦不琛冲了一碗火前茶。
“元阳公主舍不得你,再多留一晚。”
可想而知这一整日都没闲着。
一一一.二五三.一九六.一零零
原来真是在韦大人那里。
谢敬才满意地点点头,拍拍崔万锦的肩:“崔爷踏踏实实做生意,别的最好不要沾染。就能保你衣食无忧。”
“要在这儿?”
“你有些大意了。”韦不琛将簪子推到崔礼礼面前。
回到九春楼,吴掌柜迎出来道:“东家,有个贵人等了您很久了。”
“韦大人何出此言?”
“我原本让拾叶去取的,想不到拾叶被绊着了,簪子在您这里。”
“昨晚樊城那边的消息回来了,说是城中大乱。已有驻军去镇压。如今算是稳住了。城中能逃的人,都逃了。”
崔礼礼再要多说,崔万锦目光微愠,一口回绝:“你只需顾好你的九春楼就是了。”
簪子上确实刻着一个“礼”字。
陆铮点点头。
“是,”松间调皮地捧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上前来:“公子,奴让她们给您备的药,喝了补补。”
崔礼礼勾起唇,肆意地笑着:“蚍蜉撼树。”
谢大人来过一趟铺子,问了问王文升的事,好像也很吃惊。
“爹,”她拉着崔万锦道,“你可想过把生意做赔?”
笔尖柔润,带着酒气,在雪白上描绘着轮廓,书写着狂草。
陆铮得逞地大笑着:“八个就八个!”
目送着谢敬才的背影,她有些忧心。如今崔家已骑虎难下。这首富的名号、家中的银钱,不过是表面风光。不知何时就会被圣人查抄了去。
正如她筹谋那么久,给扈如心设下圈套。
崔礼礼站起来,将簪子随手一抛,当的一声,落在妆奁上。再转过头来笑着:“我尽量。”
天刚亮,写了一夜字的陆铮从屋里出来,轻轻掩上门:“你让临竹去把春华叫来。”
崔万锦挺着便便大腹,诧异地问:“礼礼,你可是生病了?为何要做赔钱的买卖?”
其他的倒也罢了,那什么还是算了吧:“八个,你明明跟何景槐说的是八个。”
崔礼礼有些失神,缩起一只脚,往后躲,却又被大掌抓得牢牢的:“你要做什么.”
陆铮大掌压住他肩膀:“你这么虚,喝光了才准跟我走。”
松间吃痛地勾着脖子,苦着脸将那碗药喝了个干净,咋着舌,哈着苦气:“公子,该出发了,您行装还未收拾呢。”
上谋其命,中谋其运,下谋其身。
她咬着唇瓣问道:“写字?”
“是。”
“你要离陆铮远一些。”韦不琛道。
“带上几件衣裳就是。”这一趟必然要轻马快行。
“礼礼,你怎么忘了,我可是银台司,执笔。”
巽先天位主西南。谌离又在芮国西南之处。
只是这两人有点折腾。
昨晚还气鼓鼓地要杀人一般,这一整日连门都没出,想来公子还是可以的。
一会儿要热水,一会儿又要冰水。烈酒、热茶奉进去也就罢了。
怎么看都剑指长公主。
实在搞不懂什么路数。
乱是迟早的事。
竟是韦不琛。
韦不琛想了想,走向她身侧。
“你看,”她玉手一指,窗框下有几十只蚂蚁,正举着一只大虫子的尸体,往窝里搬。
“韦大人,但凡有良知的人,在绣使里都实在难熬,不妨跟我们一起,做一只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