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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养花人(1 / 2)


时隔三日,谢锐言无?事发生,而韩峤的“宿醉”终于好透了?。

每天看谢锐言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始作俑者没有一点?醉意,韩总就开?始怀疑人生。

人和人的酒量怎么能差这么多?

在他每天按揉着疯狂作痛的太阳穴时,谢锐言已经在家里活蹦乱跳地写了?歌、搞了?大扫除,哼着小?调晒了?每一床毯子被子和枕头?,就连长条的兔抱枕也没放过。

谢锐言辣手摧兔,把里面的芯子掏出来,把棉花都?弹了?一遍。

韩峤问起,谢锐言说是奶奶教的,只此一份的手艺。

把棉花塞回去之后,兔子变得?更加松软好抱,谢锐言把兔子塞进韩峤怀里,允许他抱一个晚上。

“今晚,我也不能陪你睡了?。”

话音刚落,谢锐言就滚去了?猫房。他明明已经写完录完了?歌,却对韩峤说是要奋战一晚。

谢锐言能在另一间房间里干些什么?当然就是干些什么。

韩总感到内疚以及羞耻,还?有一丝丝的想要围观。

*

韩峤思考谢锐言什么时候再出去走?走?,顺便谢锐言可以随了?贺桐的提议,去见见他姐,而孙仰秋的消息不期而至。

孙仰秋发来消息,谢锐言之前的遭遇果然是被谢乾坤陷害的,但?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谢乘章默许了?这样的陷害,就好像是要给不听话的孩子一点?教训。

Neo孙:这豪门中人真的会玩,整一出宫心计。

Neo孙:谢乘章帮谢锐言安排的留学?,没想到谢锐言把主修和第二?专业颠倒了?一下,谢乘章从头?到尾被瞒住,颇有微词。

Neo孙:谢乾坤还?和他床上的女人和男人开?玩笑,他三弟二?十多岁的时候还?必须穿谢乘章给他搭配好的衣服。听他的口气,谢锐言在光年当个名誉副总,也把他嫉妒得?不行。很奇怪,谢乾坤不是二?把手吗,有必要嫉妒被这种叫人窒息的父爱包围的弟弟?换我我早离家出走?了?。

韩峤:谢乘章限制谢锐言选专业?限制他穿衣?还?有没有别的?

Neo孙:如果你想问谢锐言的事,那我这里挖出不少。谢锐言国?内大学?念的工商管理?,他爸给他填的专业,但?是他几门大课同步挂科,这件事你知道吗?

韩峤:我知道。

谢锐言没和他说过,“孤狼”却是在树洞记录帖里写过,当时说是擦着线过的考试得?的学?分,着实是堕落的学?渣。

不光鲜亮丽的那面,全?部暴露在论坛中,在宣泄情感的窗口里,韩峤庆幸,自己?也参与其中,成为了?最早也是唯一的知情人。

Neo孙:他还?摇滚过一阵子。

韩峤:我也知道。

Neo孙:他是写歌的主唱,这你知道吗?

韩峤:听说过。

网上有人提到过谢锐言初中时的摇滚乐队,但?比起乐队,E神的光环和谢锐言本?人出神入化的小?提琴技术更为人倾倒,乐队也就成了?相比之下的普通产物,非但?是网友,连韩峤也没有太多关注。

在孙仰秋的情报之下,韩峤才知道,当时谢锐言也有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谢锐言14岁用小?提琴写歌出道,一首《出鞘》风靡乐坛,Egon的E神名号随之响亮,无?人知晓他就是谢锐言。

那个时候,借由歌曲的成功,谢锐言也开?始了?叛逆期,在社团高年级学?长的怂恿下,搞了?个小?小?的摇滚乐队。

乐队名叫R.B.,取自德文Regenbogen,彩虹的意思,也被叫做彩虹乐队。

“标配套餐”只有四个人,写歌的主唱,狂野的吉他手,负责把控节奏的贝斯手,以及和吉他手一起狂野的另一位双胞胎鼓手。

作为主唱的谢锐言有个绰号,也叫Alaska,是暗恋谢锐言的男生传播出去的,说这个名字源于家里养的的阿拉斯加犬,又酷又可爱,很适合他喜欢的人。

彼时的谢锐言听说了?,叫了?些家里的壮汉保镖,把那个男生堵在学?校后门,没有揍人也没有骂人,只是让人把他团团围住。

谢锐言问:“既然你喜欢我,怎么把我当成狗?你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他问这个问题纯属好奇,没有恶意,至多是对未知领域的探究欲。无?摇滚,无?好奇心,便不成人生。

但?那时没有人知道,男生遭受钢铁直男的会心一击,愤怒地跑掉了?,此后变成了?谢锐言的多年黑粉。

孙仰秋把那个黑粉扒了?出来,叫“阿拉斯加的寒冬”,看这id,就知道谢锐言让他记得?有多深,不过这位寒冬君最近好像彻底转粉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还?有一位持续关注着谢锐言的人是“东北人在加拿大滑雪”,光明正大的关注,都?不用深扒。

孙仰秋说是“滑雪”妹子是他的老乡,又是小?谢总的前任,如今身在异国?,已经成为老母亲粉,和她老婆一起私下里维护着谢锐言的小?提琴整理?账号,也就是“Sieh”的读者后援群,音乐理?解力和战斗力双重的惊人。

然而这一切,谢锐言本?人都?不知道。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马甲多了?总有掉的那天。

孙仰秋的大段文字发送过来,手速极快,兴奋且八卦。

韩峤面色平稳,实则冷静不起来,用比对方更快的速度,迫不及待地看了?下去。

谢锐言的叛逆期也是温和的,仅仅只是做了?玩乐队这样一件事。

然而好景不长,和谢锐言组团搞音乐的小?伙伴,关系最铁的贝斯手,家里也算是当地小?有名气的二?手房中介公司,整个家底都?被谢乘章搅了?个天翻地覆。

贝斯手和谢锐言断交,全?家移民出国?,双胞胎兄弟也放弃音乐梦想,去了?海南,如今做椰子生意,蒸蒸日上,只是切断了?和谢锐言的联系,谢锐言找过他们几次,回回吃了?闭门羹。

Neo孙:呃……还?有还?有,我这人工作比较上头?,能挖的都?一股脑挖出来了?,但?绝对没被人发现。

韩峤:你发,我在看。

Neo孙:谢锐言前脚留学?,长辈后脚就没了?。他奶奶许枝婵你知道吧,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红极一时的女歌星,身体硬朗,和儿媳下了?一局棋后蹊跷地走?了?。去世后直接跳过尸检,送到和谢氏交好的殡仪馆火化,谢乘章没有通知谢锐言,反而让大女儿用许枝婵的账号蒙骗了?谢锐言一年有余,只为了?让他停止读博,从国?外回来。

韩峤:还?有吗。

Neo孙:噢,还?有个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谢锐言的酒量是被老谢总灌出来的,喝进过三次医院,最后一次差点?死了?,听护士说,老谢总抱着三儿子哭,哭丧似的,但?出院就仿佛无?事发生,后来又逼人喝了?一阵,发现三儿子和人敬酒的时候没有那股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机灵劲,才换了?谢乾坤。

韩峤:好,我知道了?。还?有吗。

Neo孙:我知道你觉得?这不算什么商业情报,别问了?,暂时没了?,每次监控都?必须小?心谨慎,防止被反追踪,我尽力了?,这些是关于谢锐言的事,和谢乾坤关系不大,之后再有消息,我会及时告诉你。

韩峤:没关系,很有帮助。

Neo孙:韩总,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我都?看到了?,咱们是一条线上的蚱蜢,您要辞退我也来不及了?。

Neo孙:您不用太心疼,小?谢总好歹也是个二?世祖,受点?挫折算什么。另外,祝您和他百年好合,日后平平安安,不犯太岁和小?人。

Neo孙:[光速消失]

韩峤:……

想打人。

*

韩峤放下手机,后悔和谢锐言提起,让他和姐姐和好的话题。

“我是说真的,只要谢锐言能和舟总和好如初,哪怕我下辈子投胎做个直女,我也愿意。”

贺桐这么和他请求,就差落下眼泪。

韩峤那时问:“做直女的话,你还?会喜欢上谢帷舟吗?”

贺桐回答:“这种事说不准的,喜欢也是看性格合不合适,经历有没有彼此交织。就像你和谢锐言,假如你们没有误打误撞,以他的性格,你们俩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他和他姐绝交也是,你能帮我好好劝劝他吗?”

韩峤本?以为姐弟吵架,谢锐言的责任更大一些,现在从孙仰秋的情报来看,谢锐言又有什么错。

贺桐没有告诉他,他们决裂的原因。韩峤潜意识地认为谢锐言只是有些不成熟,却没有想过谢帷舟做过什么。

韩峤过去不认识贺桐,却对谢帷舟极为熟悉,这一点?他谁也没有告诉,包括几次三番打趣说要撮合他和谢帷舟的好友刘岭。

时隔多年,直到今天之前,韩峤对谢帷舟依旧有一份说不明白的仰望。

谢锐言口中的谢帷舟是“铿锵玫瑰”,除了?父亲的问题之外,通通能靠自己?搞定。而在韩峤看来,谢帷舟对自己?有一套严格的标准。

谢帷舟从来都?只做“道标”,做人群之中的基准。

她是韩峤的高中校友,是公平公正的学?生会主席。当时学?校里《破产姐妹》风靡一时,都?说“人间清醒MAX”,谢帷舟得?了?个光荣称号,叫“人间清醒谢主席”。

她笑对一切,从来没有她解决不了?的问题,只在韩峤的问题上误判过一次,但?那不是她的错,韩峤并不责怪她。

在学?生时代正直善良的、从来都?自信地微笑着、处理?好纠纷的主席,不再是当年的模样。

她与那个所谓的父亲合谋演了?一出漫长的戏,将本?该翱翔于天际的鹰隼囚回笼中,却自以为她才是那个伤透了?心的人。

韩峤对她,便不再仰望。

谢锐言啊……

人要有多赤诚坦率,才会说出“我也伤了?姐姐的心”这样一句话。

谢锐言根本?就不是个别扭的人。

亲人之间的背叛,是温柔的一刀,捅入心窝,痛入骨髓。

最伤心的明明是谢锐言自己?,他并不是藏不住话,也不是不会掩饰,恰恰相反,有些事情藏得?太好,就让人忽略了?过去。

长时间的欺骗之后,谢锐言一定很难过。

韩峤恍然,为什么当时的巴黎晚宴,谢锐言对着他笑那么开?心,找他说话的时候憧憬而激动,转头?却翻脸不认人,想尽了?办法挑拨闹事。

过去他不敢猜,现在却攥住了?真相的弦。

答案只有一个,很明显,也让人心痛。

谢锐言疯狗似的咬上他,咬上伏羲,是急于向谢乘章等人证明,他和韩峤等人没有关系,不要搞伏羲。

“不要再重复当年的错误了?,父亲,我和他们没关系,我很讨厌韩峤,您看到了?吗,不要对他出手。”

他的每一次行为,都?好像说,是我做的,与他人无?关,我没有在乎他们,所以您不用为此烦扰。

除了?那个嫁祸给隔壁雪橇犬的亲吻。

那时候的谢锐言,眼神里却有光,像是得?到了?从未有过的珍宝。

谢锐言并不是温室中的花朵;一直以来,他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野蛮生长,竭尽所能地用细枝穿过缠绕他的重重厚重的藤蔓,歪歪扭扭地要开?出一朵花。

虽然长得?不那么周正,甚至还?只是个花骨朵,但?是尽了?他所能尽的最大的努力。

韩峤不是园丁,只是个不会养花的笨拙的人。

他在那方泥土里插了?一条坚实的支架,拉了?临时的遮雨棚,然后静静坐在那里看,看到了?谢锐言依靠自己?,渐渐直立起来的模样。

韩峤相信某天,谢锐言能长成参天大树,而那朵最初的花也会怦然盛放。

*

温柔的人也会感到疲惫,为了?不被抽干精力,他们需要被爱护、被鼓舞、被奖励。

谢锐言值得?最好的爱,无?论何时,他都?应该在爱中成长。

韩峤买了?一束鹅黄色的葡萄牙月桂,加了?张手写卡纸。

谢锐言在第二?天清晨醒来,而韩峤已经出门。

谢锐言一摸,身边早已没了?对方的体温。

心下有几分失落,抬眼望去,床头?侧柜上摆了?一束花,旁边是松软的兔子抱枕,胖胖的小?短手挨着最大的那朵花。

谢锐言一眼就看到正中间水晶夹子上的卡纸。

俊逸如柳的字体,笔尾飘逸又不显过分轻盈,带点?儿坚毅的力度,充满诗性的反差,写着一句简短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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