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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六十三章(1 / 2)


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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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复性磁刺激的后遗症并?不严重,却真实?存在。

许星洲头晕得难受,几?乎想吐。

心理咨询室里,上?午九点钟。

金黄的阳光落在长桌上?,桌上?散着打演草纸,秦渡笔袋里那块橡皮被他用得又黑又小。

秦渡的电脑亮着,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膝盖上?躺着一个裹着薄毯子的小混蛋。

秦师兄考试临近,结课作?业如同山海,哪怕是他这种牛逼哄哄的人物也得顺从地付出几?乎所有的课余时间,此时在心理咨询室里拉了个凳子,头疼地拄着脑袋,挤牙膏一般往外挤论文。

许星洲头晕目眩,躺在秦渡腿上?,过了会儿委委屈屈地道:“师兄兄,我想吐。”

秦渡头都不抬,以手指头指了指,道:“厕所在外头,别吐我腿上?。”

许星洲:“……”

许星洲真情实?感:“呕——”

秦渡:“……”

秦渡连话?都不回,膝盖一抖,把许星洲脑袋抖到一边,手指揉着自己的额头,许星洲一脸懵逼,脑袋孤零零地躺在沙发上?。

秦渡又拿起铅笔,去列细纲——那应该是他修的双学?位的结课论文,硬性要求两千字,理工出身秦渡这辈子没?学?过写社?科作?业的奥义,从早上?七点到现在两个小时,他写出了九十六个字。

许星洲脑袋还是嗡嗡叫。

“你是不是不会水字数。”许星洲小声说:“也不会强行扣题?”

秦渡揉着额头:“……?”

资深文科女孩,高考文综267分?的许星洲撑着脑袋爬了起来,坐在秦渡旁边,好为人师且快乐地道:“师兄我教你!这个我擅长呀!你看,你这里要加个介词,这地方可以把定义重新写一……”

秦渡:“……”

“你平时都是这么?写论文的?”秦渡冷淡地问:“靠水字数?”

许星洲一呆。

秦渡不爽道:“你怎么?这么?喜欢糊弄?许星洲,你是不是选修课没?上?过90分??”

许星洲:“……”

这人有病啊!许星洲气哭了……

她抽抽搭搭地抱着自己寻死觅活让秦渡带来的小黑,蜷缩在了沙发另一角上?。

从rTMS治疗结束后秦渡就频繁怼她,理由是治疗方针不和他沟通,这回晚上?睡觉连手都不牵了——虽然还是有亲亲抱抱,但是秦渡突然变得富有攻击性,此时掐准了许星洲的GPA这个软肋就拧了两把。

妈的,简直是降维打击,许星洲曾经身为尖子生的自尊被敲得粉碎……

许星洲在沙发另一角上?蜷了一会儿,又觉得很无聊,因为秦渡显然是要把毕生奉献给不划水不水字数的论文了,可是许星洲又想出去晒晒太阳。她把小黑塞在沙发上?,趿上?拖鞋,摆出要出去晒晒太阳的架势——然后,许星洲看了看秦渡。

秦渡看了许星洲一眼,又转回去写结课论文了。

许星洲:“……”

许星洲不指望他,干脆趿着拖鞋走了。

外面的走廊明亮又温暖,花枝光影落了一地。今天天气不算热,因此没?开空调,只将窗户开了,任由外面吹进干燥温暖的,盛夏时节世?界的呼吸。

许星洲见到护士,认真地表达了她想出去透风的意思?。

她长得好看嘴又甜,入院还不给人添麻烦,发病时也只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而已——几?乎是人人喜欢,甚至还有新来的小护士偷偷给她分?卫龙吃,那个护士就笑着点了点头,让她去院子里玩着。

护士端着治疗盘走后,许星洲做贼心虚地瞄了瞄长长的走廊——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开着的窗户,窗外向日葵盛开,迎着太阳,花叶宽广又亮堂。

那几?片向日葵叶,在许星洲眼中,犹如一座叶脉和表皮、栅栏组织与气孔疯狂生长的城市。

许星洲确定了前后没?人之后,一脚踩上?窗台。

窗台上?满是小瓷砖。

九零年代前半的建筑尤其喜欢这种雪白?的、大拇指大的小瓷砖,还喜欢在拧成花儿的栏杆外漆上?鲜绿的油漆,如今这两种搭配早就不再流行了,已经成为了岁月的痕迹。

许星洲小时候小学?外都是这种瓷砖。那时候小小的许星洲还想,那些来贴的人不会觉得累吗?

她踩在窗台上?,湛湛清风中,夏天的草叶顺风流淌。

然后许星洲想都不想,就撑着窗台跳了下去。

-

许星洲折腾自己折腾了许多年,浪的时候连宿舍的水管都敢爬,算不上?贝爷那种级别的求生能力,也绝不是个吃素的。

——可是问题是,如今许星洲刚刚接受完治疗,脑袋晕晕乎乎,还吃了点儿抗抑郁抗惊恐的药,此时共济失调。

因此她从一楼的窗户往外蹦,立刻就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许星洲:“……”

许星洲又疼又丢脸,脸埋在泥里,浑身是泥巴,连欣欣向荣的向日葵都被压趴了一棵。

膝盖估计破了,是不是磕在了石头上?……

许星洲穿着自己崭新的睡衣趴在花圃里,连头发里都是土,她在地上?绝望地趴了一会儿,心想以后还是不尝试这种酷炫的登场方式了,还好这里没?有人看着。

没?人看见就等于没?有发生过!无事发生!

许星洲安慰自己安慰了半天,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咬着维他柠檬茶的人直勾勾地盯着她。

许星洲:“……”

那个人丝毫没?有觉得这个场景尴尬的意思?,咬着吸管,问:“妹妹,你也是躁狂?”

许星洲丢脸地说:“我不是。”

那个人一头染白?的头发,瘦瘦的,个子不太高,许星洲觉得他看起来有点眼熟,便撑着晕晕乎乎的脑袋看了他一会儿,辨认出那是那天被绑起来的,隔壁病室的尖叫鸡。

许星洲不知道怎么?回答,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

她的膝盖果然破了皮,脸上?估计也有点脏,许星洲又把白?T恤上?的泥点弹了弹,把被她压趴的向日葵扶了起来。

“你为什么?话?这么?少?”尖叫鸡好奇地问:“你是自杀过吗——顺带一提,你可以叫给我起个名字,妹妹。”

许星洲不爽地道:“鸡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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