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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秦王的用意(2 / 2)


这原本只是裴宴乐观想象的一种可能性,但?是再回去之后他试探玄一,得出的结论让他不知道该不该欢喜。

之后,他在玄一的无意识指引下,或许也是秦王不想对他隐瞒自己的行踪了,所以他遇到了来军中找活计的秦王和裴宇。虽然他们已经改变了容貌,隐藏了自己原本的声音,但?只看眼神,裴宴就能分辨出那确实?是父王。

但?那又如何?裴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王,他无法从众多信息中提取出秦王此举的目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想。是在锻炼他和裴嘉学独当一面的能力?不,就算是锻炼,也仅仅是裴嘉学。

裴宴甚至怀疑,秦王对裴宴的那些好是真正的好吗?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秦王裴贺之看似把所有的偏爱都给了幼子,却把秦王府,把权力手把手传给了裴嘉学。为了不引起纷争,他早早就把这些东西打上了裴嘉学的印记,告诉世人,也告诉裴宴,这些东西已经有了归属。

裴宴向来不惮于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人,但?是当对象是秦王的时候,他不愿意,也不相信。

裴宴摹地失笑,一无所有的时候,他明明什么都不怕,但?当?真?正拥有且渴求拥有的时候,他就成了懦弱小人。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经历,想法总是不知不觉的往最悲观处走。

真?要?说,不论前世今生,秦王对裴宴这个庶子,可谓是想到了一切所能想,做到了一切所能做,可谓仁至义尽。裴宴其实没有资格和立场去质疑秦王的决定,他本身无才无德,没有能力肩负起整个拱辰巷的重量,他也没想过自己越过裴嘉学怎么怎么样。

但?是当尊敬的父王也不把他放在眼中的时候,那种窝火和无能为力着实?让人堵得慌。或许他想从秦王那里得到的更多,现实和想想不对等之时,他本能感到失落,从而开始否认所有。

这是裴宴第一次站在第三者的角度来思考他和秦王,和裴嘉学,和秦王府之间的关联,他想跳出自身所负枷锁,平静的探讨自己在王府中处在什么位置,又该处在什么位置?却无果,他到底不是局外人,没有能力和眼界看清大局势。

裴宴心里不舒服,整个人都蔫蔫的,他知道自己不该多想。父王不还是父王,他做任何事情肯定有不得不这样做的道理,选择隐瞒他们和拱辰巷上上下下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但?是人在脆弱的时候,能管住自己发?散的思维就奇怪了。

玄一一直跟在裴宴身边,片刻不离左右。他看到自家少主的模样,有些不忍。但?是他总觉得如果现在说出真相,事情只会变得越糟。

有些事情就算是拼尽力气去做了,也不一定是因为偏爱或者是在欺骗另一方,有的只是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现在王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实?现曾经自己许出的诺言,那些事情是秘辛,凡知道的都已经下定决心烂在肚子里,对谁都不说。这万一要?是传出去,牵连甚广,就是秦王府都不能幸免于难。

但?是少主总这样也不是办法,看他拢着秀气的眉,才喝了粥就没精打?采的窝在褥子里,路上两天说出的话也不超过十句。或许更早一点在都府军驻地的时候,少主已经有些不对劲了,只是他们没发?现而已。

“少主,王爷此行没有通知任何人,是临时做出的决定,就连随身暗卫原本都不知情,应该是随机应变下自然而然想出的法子。”玄一压低声音,他不知道自家小主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下意识解释。

“这话你已经说过了。”裴宴睨了一眼玄一。

这不是怕您没听进心里吗?玄一心里嘀咕,因为裴宇说他们早早就去信通知了世子爷,少主一直到现在都还介怀的不行。至于吗?这完全是不可控条件下最经常的发?生的事情,随机应变,怎么就能牵扯到更看中谁,谁才是秦王的宝贝蛋这上面来了。

“少主,王爷心中苦衷千万,却无人叙说。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的,想象的更是凭空捏造居多,少主只要知道王爷不可能不管您就行了。”玄一心里苦哈哈,想他秦王府暗卫首领,秦王身边的首席暗卫,什么时候还要?担负起开导少主这样的任务了。

少主到底年纪小,一点事就钻牛角尖。要?是王爷不在乎他,自己现在能在这里?玄一强而自知,是从来不吝啬夸赞自己的。他这话幸亏没说出来,要?不然裴宴会更郁闷。

裴宴在这一刻是孤独的,一件事情正因为想不明白才会累在心中,长此以往,心中尽是愁绪。他当?然知道秦王和和侧妃对自己好,却无从判断这种好到底属于哪种好,他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一切,却发现自己能做的其实很?少。

裴宴讨厌这种遇事无能为力的感觉,也怕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回报秦王和何侧妃的大恩。继续插科打?诨混下去,一步步坐实?裴宴曾经的名声,是裴宴之前下定的决心。他隐隐有些感觉,裴宴长成今日这个样子是所有人都乐意见到的结果,不管是定康帝,还是满朝文武。

秦王最宠爱的幼子是个废物,蹦跶不起来。这到底是为了他好,还是为了保全裴嘉学?裴宴之前从没想过,现在却抑制不住自己多想。秦王虽不爱秦王妃,但?是大哥也是他亲子,而且还是被寄予厚望的嫡长子,想必心中是顶重视的吧。

裴宴毕竟不是真的十三岁,察觉到自己竟然有这么幼稚的想法,他真?想抽自己两巴掌。他不是没见过的,父王和母妃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用悲伤的眼神看他,却在他转身之时尽数收敛,那种无声的悲情不正是最好的解释。

他在长安城中如此肆无忌惮,就是面对皇子都丝毫不胆怯,因为他知道父王和娘亲会永远站在他身后。而他们如此纵容裴宴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愧疚吧,他们不是不想把孩子培养成文武全才,而是不能。

马车外突然传来正打?斗声,裴宴猛地回神:“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玄一正想下马车查看情况,就听到外面禀报:“两个伙夫擅自离开,现在安副帅下令要逮捕他们,重罚之,以儆效尤。”

裴宴和玄一对视,赶紧下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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