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石朝着他们一笑道:“看得好玩么?”
裘彪气鼓鼓地道:“好玩什么呀?你怎么会输给应元德?”
花石不?在意地笑了笑道:“输赢有什么要紧,重点是……”
他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而?是直接看向了应元德的方向,前土匪们也默契地看过去,果然便?瞧见已然痛得龇牙咧嘴想要跳脚的应统领。
这时,花石才低声笑了笑道:“看应元德挨打,不?比赢了有意思得多?”
他想得十分豁达,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种比武大会上,不?是第一要想出风头当真是困难,他倒不?如直接对着应元德出一口气。
一直沉默的昭而?这才开了口:“阿石,你怎么能拿自己的前途开这种玩笑?”
他一出声,其他嘀咕着的兄弟们都没了动静,静静地望着昭而?与花石。
花石看向昭而?,眉眼之中笑意已然淡了,但?是声音还带着几分戏谑:“大哥你忘了,这比武大会你一开始还不?想报名呢!”
昭而?的脸上依旧严肃:“可是不?报名同报名了不?认真是两码事。”
这下花石彻底没了温和?的模样?,他往后退了一步,同昭而?拉开了一些距离,才开口道:“大哥,我?觉得没什么分别?。”
前土匪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大气都不?敢喘,印象中这好像是第一次,大当家与二?当家起了争执。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德阳侯的注意。
他原本正在愤怒自己的儿子被人?戏耍,紧接着便?看见了这一幕,顿时若有所思起来?。
“钟副将?。”
半晌应侯爷开口叫站在一边的钟副将?,指着前土匪们所在的方向问道:“站在昭而?对面的人?是谁?”
钟副将?看了一眼,此时昭而?与花石已然有些不?欢而?散的意味,不?过还是被他捕捉到了自家侯爷想问的那个人?:“那是花石,原来?清风寨的二?当家,侯爷有何吩咐?”
德阳侯摆了摆手:“现在还为时过早,最近你盯着点这个人?,也许他会排上很大的用场。”
*
明华一开始是打算就近在城中找一家医馆,然而?赵曦音的伤处在腹部,而?城中鲜少有女医,因而?公主殿下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带赵曦音回宫去。
公主殿下出宫所乘坐的是一抬十六人?的大轿,是长寿帝专门为闺女打造的,内里十分奢华宽敞,可容纳五六个人?同时乘坐。
此刻轿中的赵曦音哭笑不?得地道:“公主,我?真的无事,现下一点都不?疼了,倒也不?必特意进宫去。”
明华皱着眉道:“虽说那猫儿是明昶精心养着的,可毕竟是个猫,受惊之下爪子上没轻重,倘若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赵曦音弯着嘴角笑了笑:“横竖我?此生未必嫁得如意,有没有疤痕——”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明华轻声打断:“这是你自己的身子,跟嫁人?有什么关系呢?”
赵三小姐默然。
这时,外面突然一阵喧哗,随即这轿子歪了一歪,明华与赵曦音身子不?受控制地歪来?歪去。
明华还惦记着赵曦音,撑着这股子突如其来?的摇晃去抓她的手,结果重重地跌在了地上,头也在轿子内壁上磕了一下。
“公主!”赵曦音惊声叫道,忙凑过去想要看看明华如何,却被反应过来?的公主殿下扶住了:“我?没事,曦音你怎么样??”
赵曦音摇摇头。
这时,轿子外面传来?了一阵训斥的声音,还夹杂着一个略带外邦口音的男子声音。
明华皱起眉,却因着牵动了额头上的伤口疼得叫出声来?。
赵曦音见状,忙替明华扬声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启禀殿下,有人?在街上纵马惊扰了您,现下那人?已经被末将?带人?拿获,请殿下处置。”
说话的声音明华很耳熟,是琅防营的石统领。
赵曦音看向明华,瞧见她苍白着小脸冲着自己摆摆手,于是赵三小姐开口道:“不?必了,直接送去京兆府吧!”
惊魂未定的小贩与百姓都在心中暗自赞叹,按说这样?冲撞公主就是当场被打死?都不?为过,公主却还能宽宏大量地把人?放过。
虽说到了京兆府这人?也未必能落得什么好下场,但?是按律办事他可以保住一条命。
轿夫们重新将?轿子抬起,向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人?群逐渐散去,只剩下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还站在原地望着轿子消失的方向沉默不?语。
他的模样?一看便?不?是大戉人?,眼窝深邃不?说,细看之下眼珠还带着一丝墨绿,凝望着某一处时的眼神还不?自觉地流露出深情来?,让人?看了便?有些脸红。
“王,你在这里啊!”
这时,两个生得随从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对着这个男子低声说出了一句大戉人?听不?懂的话。
被称作“王”的男子这才回过神来?淡淡地一笑道:“那个云州还说他们的公主是个性格刚强之人?,不?过我?看了看却不?像是这样?。”
方才那个说话的女子声音绵软温柔,一听便?是个性子和?顺的女子,更何况面对冲撞自己的人?就这样?轻轻放过,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烈性女子。
男子轻轻弯起唇角,他大概猜得到云州为何要对自己撒谎了。
毕竟倘若公主是个棘手的姑娘,自己才会更加依赖大戉人?的内应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