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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爱情(1 / 2)


如?果他有温度,我觉得这个压着我的男人一定?会燃烧起来。可事实?是他比地球上任何冷血动物还要寒冷,我手?臂伤口上的火辣被他的手?指捂凉,我似乎问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

凯厄斯屏住呼吸,他眼睛里独属于暖系的颜色,看起来依旧浸透了古老的沁凉。

他犹豫地摸摸我的脸,我们的体温是两种极端,我被他冻得有点想逃开。

我不敢再开口,怕打扰到他犹疑的沉思。他的挣扎与冷傲都表现在起伏不定?的眼眸里,他在想是不是要回答我没有经过?大脑的问题。

我几乎确定?,不,可以肯定?。我不需要他的答案,我甚至害怕他会回答。

我不该问的,这不是我能问的问题。

凯厄斯很敏感地捕捉到我的情绪,他那种只有一闪而过?的腼腆被冷漠粉碎得尸骨无存,我看见他线条完美的嘴唇颤抖起来。

“你只是一个人类。”他冷酷地说,带着一种黑暗的,令人窒息的怒气。

我只是一个人类,他说过?几遍了,不知?道在对谁强调。我该庆幸,他死不悔改的自以为是,他不可能会喜欢上一个该死的,懦弱而脆弱不堪的人类。

是的,我不相信一个吸血鬼能那么?轻易就喜欢上他的食物。

我没有任何理由去相信,这种黑暗的童话故事能在现实?里发生?。你能想象一个跟你截然不同的生?物,一个绑架你的杀人犯会爱上你吗?

我不能相信这种事实?。

这种感情是不应该出?现的,太……令人难过?了。

凯厄斯的表情太令人难过?,我都不知?道他面无表情的面具后?面,僵硬到如?同镣铐的手?指,无法隐藏而从眼睛里透露而出?的激烈感情,是如?何折磨他的。

我垂下眼睑,将他冷漠的脸隔绝在外。大脑迟钝地转动起来,这么?冷飕飕的气氛,我要拉开这个悲剧似的话题。然后?惊醒一样瞪大眼睛,担心地脱口而出?,“卡莱尔呢?”

我知?道那不是噩梦,凯厄斯想谋杀卡莱尔,在我晕过?去前。

接着凯厄斯的反应让我知?道,这个问题是一个更?愚蠢的话题,他想掐死我,我确定?他要气疯了。

“你说的是那个懦弱怕死的蠢货吗?那个多余而精神病态的白痴!”他的刻薄已经尖锐到可以隔空杀人的地步,如?果卡莱尔站在他面前,一定?会被凯厄斯的毒舌给勒死。

我确定?他口中那个人一定?不是卡莱尔,我从来没见过?医生?那么?正常的非人类了。精神病态?凯厄斯给正常人扣罪犯帽子的习惯一直是那么?强悍。

“他在外面?”这个问题我不肯退让,很认真地看着他,我必须知?道卡莱尔的状况。

凯厄斯闭上眼睛,他离我太近,眼睫毛的长度令无数女人羡慕。我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他努力压抑的生?理反应,独属于的吸血鬼的躁动。

过?于僵硬的身体,扭曲的面部表情与没有呼吸的忍耐。

这种自我压制对他而言很难受,可是我没有受到一丝伤害,他的手?还按在我的手?臂上,除了冷硬外,力道轻柔得可以忽略。

我继续问:“他没事吧。”手?指因为长久等不到安心的答案,而紧张地抓住被子。对我来说,卡莱尔的安全实?在太重要了了。

凯厄斯凶狠地张开眼睛,红色的眼瞳浓郁而渗人。他阴恻恻地笑起来,威胁道:“再问我立刻去扭断他的脖子,克莱尔。”

这个家?伙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一种隐忍过?度的畸形兽性情绪,让他看起来很凶残恐怖。

他讨厌卡莱尔,快要到不得不除的憎恨。

可是卡莱尔还没事,而他放在我手?臂上的手?指,力度没有任何变化?。

我有一刻几乎无法面对凯厄斯的脸,心脏真实?闷痛让我有点受不了。这些事不是我该考虑的,我现在最迫切考虑的是卡莱尔要怎么?安全回到福克斯,在他当了我的保证人后?。

无论?是阿罗还是凯厄斯,他们的最终目的都是要转换我。沃尔图里对我而言就是一个狼窝虎穴,但是变成吸血鬼对我而言是违背我的生?命目标的,我说服不了自己接受这种强迫性的永生?,我的意愿我的自尊我的生?命都不接受无限度的践踏。

可是如?果卡莱尔帮我争取到了选择权,我放弃了转换,那么?凯厄斯会杀了他。

不知?道为何,我确定?凯厄斯会杀了卡莱尔。

这简直,就是死胡同。我都快被逼上绝路了。

凯厄斯突然自我厌烦地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我不解地抬眼看他,呼吸却在触不及防间?就全部被他的气息占据。心跳紊乱起来,我反射性地要挣扎,凯厄斯的手?捂住我的后?颈,手?指全缠绕着我散开的长发。他闭着眼,用冰冷的吻接触我的嘴唇。

他很小心,维持着过?度轻盈的力度,试着吸吮开我紧闭的唇瓣。我浑身僵硬,视线里全都是他散落下来的金发,还有他无动于衷连一丝颤动都没有的眼睫毛。

过?度紧张所引起的心跳过?快,血压升高,呼吸窒息各种过?度的反应全部混淆成一种高温,从我过?强的脉搏与血管渗出?来。他带给我的冰冷,甚至被感受神经错误地变成了燃烧的灼烫。

理智让我不要挣扎,他的牙齿都是毒液。但是生?理反应无法控制,他的吻带着强势过?度的气息侵占,而让我头皮发麻。

寒冷的挨蹭带着潮湿的舔舐,他试着想更?深一步。我不敢相信地瞪着眼珠子,憋着气,死不敢让他得逞。凯厄斯警惕地睁开眼,他瞪我,痛苦与另外一种诡异的雀跃,在他眼底混乱地同时?交织起来。

如?果我可以咬他,我会咬他的,问题是他满身都是毒。如?果我能使出?撩阴腿我会毫不犹豫,问题是骨折的一定?是我,而且最大的前提是他能从我身上滚下去。

他一动不动地贴着,用他不同于人类温度的嘴唇压着我的嘴角,我已经忘记怎么?呼吸,因为缺氧而开始颤抖,头昏脑涨,难道他是想用一个吻来谋杀我吗?

凯厄斯的憋气技术比我好,他没有因为无法呼吸而痛苦不堪,就在我以为自己受不了前他终于松开我,他捂着我后?颈的手?指轻柔地磨蹭着我的皮肤,过?分白皙的脸孔很自然地贴着我的鬓发磨蹭,亲密无间?的耳鬓厮磨。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告诉我答案。

我很想让他不要这样了,心跳的声?音一直没平稳下来,他禁锢的拥抱与小心的碰触让我根本无法放松,这让我很想将他踢下去。

而且我发现凯厄斯在我身边的自控能力越来越强,我永远无法忘记最开始那段时?间?,他完全失去定?力充斥着攻击欲的可怕眼神。

而现在他已经能贴着我,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也可以保持平静放松。

我尽量放松身体,伤口的疼痛马上席卷而来,刚才被凯厄斯的动作刺激到而忽略了这种痛觉。

凯厄斯感受到我焦虑而不安分的情绪变化?,很快就抬头看我一眼,他似乎舍不得我身上的温度,但还是在一瞬间?跃起,动作优美而干净利落。

他落到床外面,背对着我,冷声?说:“呆在这里不要动。”说完就快速往外走?出?去,连头都不回。

我在终于确定?他消失后?才紧张地松了一口气,紧握的手?指过?度僵硬,我将拳头重重地放在胸口处,企图缩成一团来抵御内心的翻江倒海。

根本不是我想象的答案,我不确定?地反复纠正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

我上辈子恋爱经验零,连个暗恋的机会都没有。刚从大学出?来就开始生?病,折腾了好几年除了将自己折腾死了,人情世故工作收获情感交往一无所知?。

我甚至不清楚对一个人产生?男女的喜欢该经过?什么?过?程,细水长流还是一见钟情?我唯一拥有的就是查理对我无私的亲情,这是我此生?得到的最珍贵的礼物。

如?果不是他跟卡莱尔惊悚的对话,我根本无法让自己往那方面去想象。

我确定?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除了不断惹怒他外,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事情发展到如?此诡异的地步?

还是非人类的脑回路已经扭曲成麻花辫,所以凯厄斯种种脱轨的举动都是正常的?

如?果有本关于让一个男人怎么?对一个女人产生?爱情的书,哦不,还不一定?是爱情,可能只是喜爱之情,我真的需要这种书籍指导。

我需要它告诉我,要怎么?让这种莫名其妙的情感消失。

你是一个好人,我配不上你这种拒绝的话语过?于直白,我确定?敢说出?口凯厄斯就敢扭断我的脖子。

他看起来就是一个刚愎自用的老顽固,谁要对他说不,都是一件冒着生?命危险的事。

我现在的生?命已经够岌岌可危,不需要这个来雪上加霜。

当然这些更?可能只是我自恋的猜测,搞不好凯厄斯根本不是那个意思。他没有承认,我抓住这跟救命稻草,我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能让男人动心的特质,要脸没脸要身材没身材要阳光灿烂没阳光灿烂,性格不够可爱,人生?一塌糊涂,喜欢我的男人除非是眼瞎了。

我从床上坐起来,神色萎靡蓬首垢面,绑着绷带的手?臂还是火辣辣地疼着。两眼无神地往四周一扫,发现环境不对。

这里凯厄斯的石头卧室没错,但是朴实?灰暗的石头竟然被刷上了粉嫩的浅红色调,柔媚细腻的颜色在灰蒙的光线下,有一种百花盛开的精细感。

精巧的木框里是花卉油画,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从佛罗伦萨街头小店里,买来的新人画作。

房间?里出?现了很多家?具,柜子一看就是十七八世纪的产物,柚木材质,雕琢繁琐色泽浅褐。加上多出?来的书架,圆形纤巧的四脚桌子、放着玫瑰红丝绒坐垫的椅子,墙边木台上的花瓶里还插着白色的百合花。

傻愣地抬头,看到上方还悬挂着金色的欧式烛台。

如?果不是床跟毛皮被子没有变化?,我还以为又换房间?了。

这地方的装修未免变得太快,而且凯厄斯的房间?改造得这么?……女性化?,合适吗?

我从床上试着下来,小腿的伤口比较深,但是疼痛感不及手?臂。睡衣是白色的厚料长裙,我觉得吉安娜已经帮我爱上了裙子。

走?出?拱形石门,大厅几乎没有任何变化?,这让我觉得这里跟刚才房间?的风格基本就是两个极端。

凯厄斯不在,门开着,我脚步不快,绷带的紧|窒感阻碍了双脚的平衡,我走?得摇摇晃晃。好不容易走?到大门边,听到泉水上涌的声?响,我在犹豫要不要厚着脸皮跑出?去。

我想现在这种局面至少要见卡莱尔一面,有太多事情我需要他的意见。

鼓起勇气走?出?一步,仅仅一步我就停住了,我勉强地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不知?道要不要立刻狂奔回去蒙被子好。

简站在不远处喷泉雕塑的阴影下面,她美丽的面孔与黑暗完美融合,眼神愤恨而阴郁,这让她看起来像是染黑了翅膀的堕天使。

我真的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推我一把还不够,现在是特意跑来用眼神凌迟我吗?

就在我以为她要走?过?来时?,她脸上闪过?一丝不甘心的惊恐,接着速度极快地转身消失了。

我很自觉地将脚收回来,凯厄斯站在我身后?,我连他什么?时?候出?现都不清楚,看来我身体的预警反射,对这个男人已经彻底失去作用。

“你一定?要反抗我的话吗?”凯厄斯弯身将我抱起来,轻而易举的动作,他的力气一直给我你是一根羽毛的错觉。

德米特里从后?面出?现,他手?里夹着个餐盘,不动声?色地看看我又看看凯厄斯,很快就点头示意后?立刻闪人。

凯厄斯重新将我抱回他的石头大厅,将我放到唯一的椅子上,而他唯一的工作桌子上是意大利厨师给我准备的营养餐,高蛋白质的清淡食物。

清汤寡水的口味刚刚好,我拿着勺子慢吞吞地吃起来。来到这里后?我发现自己吃东西的速度慢很多,因为压力太大,所以怕吃太快会给胃造成慢性损伤。

凯厄斯走?到桌子的另外一边,他摸摸自己的干净的袖口,沉思了一下,才从桌子旁边的书架里抽出?一张黑胶唱片。

“乡村音乐还是黑人布鲁斯?”他一抽就是好几张,除了黑胶外还有一些CD专辑。

我确定?先前这里除了工作卷册书籍外,什么?唱片都没有。他手?里拿着的唱片看起来都很不错的样子,我拿着勺子,整个人几乎倾斜过?去,伸长脖子渴望看一看封面。老毛病了,看到陌生?而且封面不错的唱片专辑就跟中毒似,就怕自己错过?了什么?好音乐。

凯厄斯看到吊起我的胃口,很不以为然地挥动一下手?里的唱片,“没有营养。”

这种评价戳中了我的玻璃心,我拿勺子的力气都可以掰弯它,不要评价我的爱好你这个不知?道几岁,只会看古希腊戏剧的落后?者。

然后?我又看到他神奇地,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一台老式唱片机,无需电力,看起来似乎是靠人工上弦。

他将黑胶唱片拿起来,白色的手?指很灵巧地快速将唱片翻了个,再轻轻将它放在机器上,很快一段悦耳动听,低哑磁性的歌唱就流淌而出?。

是早期风格的乡村音乐,这些唱片不容易找,少了很多现代的专业编曲,留下的只有一把吉他与歌曲里宁静的远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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