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舒彤待要?转身,一帮人围簇的沙发上站起来?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应该就是霍成?冬无误,冲着时固道:“这是霍家的家事,时爷戳在这里一整夜了,怕不是也想分杯羹?”
时固给了戴舒彤一个放心的眼神,让她先去?,转身道:“霍家的家事我自不参与,不过霍老与我父亲相识亦有?多年,算起来?也是我的长辈。如今你们?这么一大?帮子人压上门来?,我也不能袖手?旁观,让他老人家的千金受了委屈。”
霍成?冬嗤了一声,又道:“灵溪是我堂妹,我又岂会委屈了她,时爷未免太多管闲事。”
时固看了眼霍老的灵位,及这灵堂里泱泱一大?片的人,心里亦是不屑。
霍老与时家交好,霍成?冬早就心中不服,如今新派一立,更是要?与时家敌对起来?。
时固深知自己已在局中,即便不多言不多管,因着以前他跟霍老的关系,霍成?冬也一定会针对他。
既是这样,时固也不怕担个插手?霍家事务的责骂。
何况霍老助他良多,这事无论如何他都要?管的。
事已至此,铁了心想把霍家据为己有?的霍成?冬自然也不会客气。若非霍家几位元老坐镇,怕是在灵堂上就真的要?动刀动枪了。
那厢,戴舒彤去?找到了霍灵溪。几日?没?见,原本活泼精致的小?姑娘,就像褪去?颜色的花朵,苍白脆弱不堪一击。
霍灵溪没?有?要?好的姊妹,这些日?子以来?反是跟戴舒彤亲如姐妹。见到她第一眼,就哭得稀里哗啦的。
戴舒彤安慰了好半天,才?帮她止住眼泪。
霍灵溪是被长辈宠大?的小?公主,平时吃喝不愁,心无牵挂,如今霍老一去?,简直就是塌了天。
霍灵溪六神无主,面对堂兄的逼迫,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她哭着说道:“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守住这栋房子,只想让爸爸有?个安息之地……”
“你以为你不要?,霍成?冬就会对你手?下留情?”
时固从外?面进来?,看着泪流满面的霍灵溪,并未如戴舒彤一般同情她。
戴舒彤拍了拍哭得抽抽噎噎的霍灵溪,问道:“霍成?冬到底想要?什么?”
“霍家的一切。”时固摊了下手?,“霍成?冬的野心不小?,怕是对霍老也有?所不满,别?说是这房子,就是一根草他都吝啬留下。”
“这个霍成?冬也太过分了!霍家还有?其他元老呢,由得他一个小?辈跳?”
“想来?霍成?冬是蓄谋已久,不然不会霍老一去?就大?张旗鼓,这本对他无益。”时固现在担心的是,霍家的部分权利大?概也已经攥了霍成?冬手?里,几位元老也不过是虚有?威名,所以霍成?冬才?肆无忌惮。
霍灵溪听罢,更觉得自己毫无胜算,不禁又急又怕又颓丧,瘪着嘴道:“那这房子我也不要?了,行么……”
时固虽知道她是没?什么本事的千金小?姐,可这一味退让也叫人生厌,没?好气道:“霍成?冬都没?将你放在眼里,你以为你不要?就能全身而退?怕是你的小?命他都不想放过。”
霍灵溪一缩肩膀,憋了两眶眼泪。
戴舒彤不解道:“灵溪不过是一个小?姑娘,手?中也无实权,霍成?冬难道真要?赶尽杀绝?”
“斩草除根而已,她是霍老的女儿,霍成?冬自然怕她有?一日?反水。”
戴舒彤没?想到,霍家也有?此类亲眷屠戮之事,不禁替霍灵溪担忧:“那灵溪在这里,岂不是很危险?”
“如今家产还未争出来?结果,霍成?冬还不至于下手?,不过往后就难说了。”
时固并非故意吓唬霍灵溪,霍老去?得突然,他怀疑这其中也有?霍成?冬的手?笔。如今还有?几位元老在背后支撑霍灵溪,只是有?些事还需得她亲自出面才?行。
一夜之间遭此变故,戴舒彤也知道霍灵溪很难接受,让她参与家族大?事,谈何容易。
霍灵溪冷静了好半天,才?在时固的支撑下去?了灵堂。
原本肃穆的灵堂,此刻已是乌烟瘴气。
霍灵溪看到供桌上的牌位和祭祀品也都歪七八钮,缺这少?那,心头不禁涌起一阵愤恨。
“滚!都滚出这里!”霍灵溪指着门口,强憋着眼泪大?声怒骂。
霍成?冬从人群后出来?,对怒气冲冲的霍灵溪根本不惧。
“兄妹一场,我怎么好让堂妹一个人替霍叔守灵。不过今日?俗事缠身,等?明儿一早,我再来?替霍叔上柱香。”霍成?冬一扬手?,带着自己的人马浩浩洋洋出了大?院。
人群散去?,灵堂里只余下一片狼藉。
霍灵溪抱着自己父亲的牌位,哭得发抖。
“我不让……我死也不会让!”霍灵溪觉得与其让人这般折辱,还不如与人死犟到底。
她就算没?本事护住父亲打下来?的基业,也不会让霍成?冬轻易得手?。
时固见她还有?这么点脾性,倒是比方才?只知道哭哭啼啼顺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