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澜心底一诧。
却佯装镇定道:“我猜的。”
夜宇珹望着他,道:“下回本座便让安爻准备几壶酒,印证一下仙尊的说法。”
季澜:?!
不必了呢!
万一魔头喝了酒,心血来潮想折腾人,和对方同榻的自己岂不是首当其冲!
夜宇珹不知是否看出这想法,蓦地扬唇:“就这样说定了。”
季澜:“……”
不是,谁跟你说定?
二人互对相视之际,黑袍那人神情泰若,唇边带着懒散,白袍那人则是眼皮狂跳,却依旧努力维持仙气飘飘。
可定眼一瞧,那飘飘中,还挟带着淡淡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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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药房中。
半蝶教众人已轮流拿着试配的药方去灶房炖煮,就剩三人留于此地,望着桌面各项药材沉思。
何凉凉拿起一把貌似种子的东西,握于手中端详。
安爻见他重复打量那堆小籽,不禁说道:“你干嘛?这样看是不会看出一朵花的,需要浇水。”
何凉凉嘴角一抽,差点没忍住的往他头上扔去,“你闭嘴!”
安赐站在何凉凉身边,一同查看药材,“半蝶教弟子说,他们吃了城中大娘的饼约莫十天,其中并无毒发迹相,若不是昨日晚膳时知道中了毒,他们至今也无法发现。”
安爻看笑话般的眼神望向何凉凉,看。你的饼。
何凉凉怒视回去。再吵,待会塞你嘴。
安爻收起玩闹,说道:“可这毒除了血液带香外,既然没有毒发症状,下毒的用意何在?”
意图让半蝶教成为不用胭脂粉便自带香气的教派?
确实。也算多个技能。
安赐:“或许只是毒迹未发,暂且留于体内。”
他拉起隔壁人的手腕,专心查看。
何凉凉闻言便偏头望他,皱眉道:“什么意思?”
“躯体中毒而无相,多半是需要引子,将毒性引出发作。”又低又懒的声嗓从门口处传来。
身后跟了道洁白高雅的人影,神色淡然无波,散发的感觉宛如只可远观的冰霜白雪。
季澜跟在夜宇珹身后踏进药房,淡睫扇了扇,整个人仙气勃勃。
大家早!我来玩耍了。
早起的一天,就让我们从愉快地讨论毒发开始吧。
安爻安赐立即恭敬道了声宫主好,然后朝仙尊点过头。
何凉凉心绪已是不安,眼下他们师徒二人皆中了怪异之毒,又无可解,他道:“那这引子会是什么?”
“眼下尚未有人毒发,要找引子实属不易,看来是还没出现。”安爻垂眼沉思了一会儿,接着又道:“宫主,此人目的究竟为何?竟将整个教派的茶水与饼都染上毒,难不成要半蝶教消迹于雪髯城?”
夜宇珹眼眸漫不经心地扫过桌上药材,目光定格在某堆棕色小果实上,道:“若本座未猜错,他找的东西约莫与本座相同。”
安爻随即睁大眼,“难不成对方手上也有线索?”
毕竟夜焰宫此趟确实是为苍刎珠而来,只是没料到刚进雪髯城便发生如此多事。
何凉凉却摆了个受不了的表情,用嫌弃的语气说:“该不会又是那颗玻璃珠吧?”
季澜瞬间一颤。哇喔。少年,你很敢讲。
安爻听何凉凉语带嫌弃,骂道:“干嘛,你那什么语气?”
何凉凉回嘴:“眼下我与师父皆中毒,命都管不了,谁还管那颗破珠阿。”
季澜心道,这话挺有道理。逻辑满分。
只不过话虽这样说,珠子还是要找的。
他即偏头向徒儿说道:“凉凉先别担心,半蝶教弟子既然已快马加鞭找寻解药,肯定很会再有法子。”
一旁,安爻拿起夜宇珹方才扫过眼的果实,道:“这半蝶教不愧是雪髯城第一大教,髯松子如此昂贵的东西,这里一抓便是一大把。”
季澜眼眸一亮。
啥松子?吃的!?
幸好何凉凉率先开口了,“原来传闻中的髯松子就是这个啊?有什么效用?”
安爻:“这是雪髯城的特有植物,能入菜做药熬汤,给猫狗吃也行,果实就拇指指节这么大,像桌上这堆,约莫比你脑袋大点而已,风干后还会更小,这一把应是刚摘下的。”
何凉凉顿时气得跳脚,重重踏了下地面,桌子也跟着震晃,几颗果实掉落至地。
季澜:唉。吵吧吵吧。吵一天长一吋。
季澜靠近了些,抓起一大把近看。
小果子挺可爱,圆圆的像小玉石,且捏起来颇硬。
安爻扔了一粒进嘴,一咬破便是浓密的汁液,口感酸甜。
何凉凉也有样学样,吃了一小粒,却是一入口便迅速吐出,破口大骂道:“好苦!!”
安爻这家伙居然骗他,还吃的一副享受表情!
安爻一脸不解:“苦?分明是酸酸甜甜。”
安赐立觉有异,随即也吃了一颗:“确实是酸甜的。”
何凉凉眯眼道:“看来左右护法一起味觉失灵了。”
季澜听着他们对话,忍不住又不回桌边,试图拿一颗来吃。却冷不防被一股掌风拍开。
“别动。”夜宇珹冷声道。
季澜:…干嘛!连吃果子也不行了吗!您管真宽。
夜宇珹:“安爻,去倒两杯茶过来。”
对方立即应首,奔出门外。季澜与何凉凉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