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都是如此,这日天上又降大雪,纷纷扬扬洒满了官道两旁的树木,众人结成一个圆型停歇,洪通天拿出海底夜明珠,分发各处照亮。
而白氏一族,则有人腾起在半空,变化成一只小小的火翼鸟,以此照明。
当白氏一族的人在变化的时候,墨言不禁为眼前的一幕所惊呆了。
他知道白氏有祖传秘籍,会一门中土其他修士不会的功法,那就是——变化之术。
一些街头相士,也会一些障眼法的变化,但是那些变化都是魔术,稍有修为的仙人一眼就能够看穿。
而这一刻,当那人腾起半空,变成一只火翼鸟的时候,那变化出来的翅膀,竟然真有火翼鸟的功能,能在夜空中燃烧发光,亦能够飞翔。
白氏一族的变化之术,竟是真正的变化神通,而绝不是街头障眼法。
漫天纷纷扬扬洒下的白雪,清冷的空气环绕在周围,难得一刻静谧。墨言信步而行,走到离众人稍远的角落,看着远处的山脉。
明天就能够抵达轩辕国的边城了,也不知道自己记忆中的那些发生在轩辕帝婚礼上的事情,是否还会发生。
那件事情对轩辕帝打击不小,自己要去提醒他吗?
墨言正在琢磨的时候,忽然听见雪地中传来的脚步声,他不用扭头,就知道是谁来了。
脚步声犹犹豫豫,转了一个圈后,还是朝着墨言身后而来。
察觉到背后一阵诡异的气流波动,墨言微微错身,一件大氅就此掉落地上。
洪儒文所期望的给言弟披袍子的计划落空,在尴尬的笑了一下后,弯腰捡起大氅,道:“师叔,晚上冷,你披上这个吧。”一边说,一边又想上前。
墨言及时制止了他:“不用了。”
洪儒文见墨言神色不同寻常,便也不敢过于造次,只是扯些今晚月色很好之类的话题,待见到时机差不多了后,便酸溜溜的问:“师叔,前两天那个男人,是谁?”
墨言道:“我不是已经同师兄说过他的身份了么,当时你也在旁边,走神没听见?”
洪儒文摇头道:“不,不。我是说……他有没有对你……对你……”
墨言不耐烦挑眉:“对我什么,你想问什么就直说。”
洪儒文却又不再问了,只是道:“那个人行踪诡秘,大家都是来轩辕国参加轩辕帝婚礼的,碰到了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也太过自高自大!我看他不是什么好人,你没出过昆山,经验不足,不晓得人心险恶,别被他骗了。”
墨言皱眉,不想跟洪儒文多说半句话,便道:“这些事情,不用你这个做师侄的来教。你没去陪白公子说话解闷,来找我有什么事?”
洪儒文急道:“你是不是生气了?我跟白涟没什么,昨天是他要请我,我才不得已过去说了两句话……不是你想的那样。”
墨言终于按捺不住,回过头来,将洪儒文上下打量了一眼,冷笑道:“我为什么要生气?你莫名其妙跑来跟我说这些话,到底想要干什么!?”
想起前世种种,墨言的话中终究还是多了半丝怨气,不似先前那样清冷。
而就是这半丝怨气,让洪儒文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急辩解:“还说你没生气,你平时也不是这样和我说话的!平时在昆山,师兄弟们都说你大度不记仇,却不想居然这般小气……”
墨言不想跟洪儒文又半分纠缠,他转身就走,洪儒文在他身后追赶:“言弟,言弟,算我说错了,我道歉……”
若是墨言想要甩开洪儒文,倒也容易,但周围都是昆山弟子,他不便在众人面前催动墨家心法,只是加快脚步朝着无人的地方赶去,心想到了那时洪儒文如果还敢胡言乱语,非好好教训他不可!
洪儒文却全然不觉,跟在墨言后面一个劲的叫:“言弟,你别生气……你听我解释……”
终于墨言脚步稍缓,洪儒文追到跟前,伸手想要拉住墨言的手,却只拉住他的袖子。
此刻离昆山和白氏驻扎之地都远了,只能远远的看见光亮,洪儒文见到墨言一张脸又冷又艳,眼眸幽黑,唇色艳红,不觉心中荡漾,低声道:“言弟,我直到今日,才明白你……你其实心里有我,不然也不会……生气了……”
他声音越说越低,向前跨出一步,眼见墨言红唇艳丽,忽然异想天开,觉得言弟生气,或许可以用吻来化解。即便是对方不愿,自己也可用强,到时候一吻过后,言弟必然明白自己心意,不会再生气了。
想到此处,洪儒文心中更加荡漾,便又上前一步,准备先用强吻了再说。
岂料洪儒文才跨出半步,还没来得及箍住墨言的腰,便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什么宵小鼠辈,也敢这样无礼!”
本来想一吻定情的洪儒文,登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威压和危险之势,如同海潮一般朝自己扑来,顷刻间便将自己吞噬。
洪儒文只觉得脊背颤抖,他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却看见一个人的影子在黑暗中走出。
黑发血眸,带着狰狞的面容,以及——强烈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