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老二的家虽然破旧但很干净,季零久跨过高高的门槛,走进屋里夸道:“看不出来大哥你还收拾得挺干净。”
时老二挠挠头,说:“我妈爱干净,是我妈收的。”说着朝屋里喊:“妈,妈快出来,家里来客人了。”
时老二的妈妈走出来,矮矮的身子走路特别稳,藏青蓝布裹着的身子很是瘦小,可季零久却一点没觉得她柔弱,相反的季零久觉得她很有力,从那双锐利精明的眼里就能看出。
“是哪里来的客人?”
季零久笑得甜甜的走上去说:“阿姨你好,我们是路过来借宿的。”
时老二妈妈看她一眼,对时老二说:“怎么又是来借宿的?”
被忽视的季零久的有点尴尬,求助的望向姜樾,姜樾摸摸她脑袋低声说:“没事。”
时老二扶着他妈坐下说:“人家天黑了没赶到城里,又没地方住,我才让人来家里住一晚。”
姜樾也跟着说:“打扰了阿姨,我们也是没办法来借宿,您放心我们不会白住。”
时老二妈妈上下打量姜樾,见他孔武有力的样子有些担心:“不是我不想让你们住,老太婆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只是你看现在坏人多,我家就我和我儿子两人……”
意思足够明显,姜樾也理解不想强求,倒是季零久撒娇讨好的对时老二说:“大哥,你看你说能让我们住你家里,现在外面天也黑了,我们也找不到其他地方住,而且我又有点晕车,很不舒服。拜托,就让我们住一晚吧我们会给钱的不会打扰到你们,行不行?”
时老二妈妈马着一张脸不说话,倒是时老二觉得挺过不去,觉得怎么也是自己说让他们住自己家的,现在又要把他们赶出去,于情于理说不过去,于是装作看不到妈妈的脸色,说:“不要钱,家里没有多的房间,你们住我的房间,我在外面打地铺。”
听到自己儿子说要打地铺,时老二妈妈脸色更不好了,姜樾连忙说:“那更不好意思了,我们打地铺,你睡房里。”
季零久跟着说:“对啊,大哥我们打地铺就好了。”
姜樾坚持打地铺,时老二也不再劝,帮着他们在堂屋铺开睡袋,还特地拖来棕垫给他们垫上。时老二妈妈就在一旁紧盯,生怕他们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铺好后时老二在堂屋和他们聊了会儿天就回自己屋。
关灯后,时老二妈妈打着手电筒敲时老二的门:“门锁好了没有?一定要锁好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时老二尴尬的回答后时老二妈妈才放心回自己房间。
黑暗中,姜樾将打在手机上的字给季零久看:为什么非要在这里住下?
姜樾侧头看着算不上太亮的屏幕光打在季零久脸上,她在认真的打字回复:第六感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女人的第六感,姜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关掉手机睡觉。棕垫有些扎人,季零久来回翻了个身发现姜樾好像睡着了,她放缓动作以免吵到他。
快过十二点了,季零久还睁大眼睡不着,她从来没有睡过棕垫总是睡不安稳,也不习惯睡觉时旁边还有个人,所以一直无法入睡。
左臂渐渐有了些灼热感,季零久伸出左臂却发现没有发光,仅仅只有灼热感在不断加重,季零久捂住手臂实在忍不住叫醒姜樾。
“醒醒,樾子。”
姜樾眼皮睁开的一瞬间,整个人就清醒了,他翻起身:“怎么了?”
季零久捂住左臂,神情痛苦道:“好烫啊,受不了了。”
姜樾扶她坐起身,打开手机电筒:“荆棘没什么变化,是怎么个烫法?”
“像,像是被烧红的铁块烙了一样。好疼啊,我受不了了。”
屋外鸡圈的鸡,扑腾着打鸣,此起彼伏的声音令人觉得烦躁。见季零久痛苦的样子,姜樾心里也着急,在堂屋里找到一盆没有倒掉的洗脸水端来,让她把手放进去才舒缓一点,季零久疼得满头大汗:“荆棘的地方突然就好疼,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屋里有人,姜樾警觉:“谁?出来!”
下一秒堂屋灯被打开,时老二妈妈站在角落阴影处,一只手背在身后,阴沉沉的说:“你们在干什么?”
手臂的灼热感渐渐消失,季零久在水盆里搓搓手,说:“不好意思啊阿姨,我手弄脏了,洗洗。”
时老二妈妈剜她一眼,快步上前夺过姜樾手里的洗脸盆,凶狠道:“不要再动我家的东西!不然现在就给我离开!”
姜樾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当时脸色就不好了,脾气上来就要收拾东西,季零久急了,一下扑过去抱住他双手,还给他拍背顺气:“别生气别生气。”看着时老二妈妈放水盆的背影小声说:“就当尊老爱幼做好事了,为这个生气不值得。”
啪地一下,灯被关了,姜樾在黑暗中恶狠狠磨牙,说:“你最好祈求你的第六感是准的!”
季零久也很苦恼:“人家一个女孩子在泥地里,都跪下来求我了,我总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吧。”
姜樾暗暗叹口气:“我知道,我刚才不是真的想说你什么。”
季零久点头:“我也知道你没说我什么,但我总觉得自己好像拖了后腿一样,本来是赶时间去崂山,现在路上还要耽搁……”
“停!就当我刚才没有说话,快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