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零久又忍不住要翻白眼,果然是个没有女朋友的人,这种人就活该注孤生!
她不爽的滑进睡袋,蒙头大睡,一点都没发现姜樾一直醒着。
姜樾一直保持清醒,觉得时间并没有过多久,外面的天就朦胧的亮起来,他撑起身摁亮手机发现才刚过三点。
这时,时老二妈妈起了床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大门。门开,老旧的木门吱呀声吵醒了季零久,她揉眼坐起身发现时老二妈妈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她还没来得及扯出一个假笑,就要被送客了。
姜樾看着外面朦胧亮起来的天,他扒扒短发觉得很不寻常,想了想说:“打扰了,我们这就走,你看住一晚一百够吗?”
时老二妈妈的态度让季零久心里也有气,更何况听到姜樾好声好气的商量住一晚的价钱,更是来气,虽然没说什么也忍不住臭脸。
时老二也起来了,一开门就听到姜樾说要给钱,连忙走近摆手:“不要钱,让你们睡在堂屋,不能收钱。”
时老二妈妈搡了一把时老二,饶是年轻力壮的时老二也趔趄了两步。
“怎么不要钱,白让你们在我家住一晚?给钱!”
姜樾是男人不好与时老二妈妈争什么,掏出一百块钱还没给出去就被季零久抢走,她梗着脖子说:“好,既然咱们是银货两讫的关系,那做买卖的就要有个样子。这样阿姨,我们也不挑你给我们住的环境值不值这一百块,但好歹你得给我们时间收拾东西洗漱对吧?”
时老二在中间想招架一下,可被季零久一张钱堵了回去:“大哥你人好也讲道理,我刚才的话没说错吧?”
时老二手足无措的拿着那一百块钱,说:“没错没错,这钱我不能要。”
时老二妈妈一把夺过时老二手里的钱,嗔怪道:“怎么不要?我今天还要去赶集,正好这一百块钱拿来给你买点猪肺回来炖汤。”
也许是因为天亮了时老二妈妈没有像晚上那样防备他们,拿过钱后喜滋滋的回了房,不一会儿便换了身衣服出来,背了个小背篓,细看看还能看见她左耳上的那一小粒珍珠耳环。
季零久不由收紧了手心,笑得很是牵强,叫住时老二妈妈说:“阿姨的耳环真好看。”
姜樾也注意到了,他微眯双眼:“是挺好看。”
音落,原本亮起来的天就像挂在房顶的灯泡突然被人打碎,四周陷入一片灰暗,好在姜樾早有防备一把揽过季零久蹲在桌下,自己挡在她前面。
灰暗中响起时老二妈妈凄惨的尖叫声伴着撞击声。
时老二着急的循声摸去:“妈,妈你怎么了?你在哪儿?”
木门咚的一声被关上,吓得季零久将脸死死埋在姜樾背上不敢抬头看。
堂屋里多了个女人的声音,女人凄厉的哭喊传进季零久耳里:“你好狠的心肠啊!杀我生命,夺我钱财,还将我埋进淤泥,用米糠堵住我口鼻想让我死后也不能告冤。老太婆没想到吧,我回来找你了!”
是芦苇荡里那个女人的声音,季零久微微抬起头,害怕中又带点好奇看向扼住时老二妈妈脖子的女人,那个背影怎么说呢,不像是梦里见过的满身稀泥,而是鲜血淋漓,一半脑袋都耷拉在肩膀上,实在可怖。
时老二则吓得跪在地上,颤抖着伸出手去想摸摸女人,却又不敢,一个劲儿的问:“是襄云吗?襄云啊?是襄云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最后崩溃得大哭。
时老二妈妈从喉咙里发出嗬嗬声,双手不停拍打着襄云,双目圆睁的样子竟比襄云还可怕。
姜樾抓紧季零久将其护在身后,冷漠的看着时老二跪在地上给襄云磕头:“襄云啊,你到底是怎么了?我求求你先放过我妈吧。”
终于襄云满身的怨气爆发,她大吼一声甩开时老二妈妈,转身跪在时老二面前,只剩的半张脸留下血泪:“二哥,我陈襄云一辈子都记你的好,但这个仇却不能不报,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我那被你妈生生挖出来的孩子!”
“孩子?怎么会?怎么会?我妈她怎么会?”
“她找借口把你支出去,然后在我饭里下了迷药,为了不让我叫出来硬生生割掉了我的舌头啊!她把我绑在她的床上,你知道我是怎样眼睁睁看着她划开我肚子取出我那还没成形的孩子吗?我苦命的孩子被她一脚踩得我都分不清那块肉是我的孩子了。她在我脸上划了四十八刀,最后一刀砍掉了我半个头,我就算是永世不得超生也要还回去!!!”
字字泣血,转过身的襄云腹部果真有一个空洞,正往外不停涌血,姜樾想捂住季零久的眼,却被她拉下。
时老二呆滞的望着襄云腹部空洞,忘记了求饶,他抖着手去帮她捂住止血,谁知手一下伸进了她的肚子,滑腻的肠子跟着他抽回的手一起流出,时老二几乎是被吓傻了。
襄云跪在地上冲季零久磕头:“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只要让我那死去的孩子投胎转世,我愿意把魂魄献给你。”
季零久惊骇的看着左臂又一次发出幽蓝的光,不同的是,壁上的荆棘如同活了似的抽生出无数细小柔软的藤蔓,根根指向襄云,预料到藤蔓要做什么时,季零久来不及阻止,所有的藤蔓刹那间穿透了襄云的身体,藤蔓抽回襄云也变成了一滩烂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活该!小贱蹄子,敢和我抢儿子怀了不知道是谁的野种,也想进我家的门,活该!”时老二妈妈癫狂的从地上爬起,对着地上的烂肉击掌叫好。
“躲开啊,妈!”时老二想扑过去,却被姜樾摁倒在地,一根藤蔓从姜樾手臂擦过,留下长长一条伤口。
“妈啊!!!”时老二脖颈旁的青筋爆出,愤红了双眼,在姜樾身下挣扎着要爬过去。
藤蔓自断,时老二妈妈没像襄云那样变成一滩烂肉,断在她身体里的藤蔓,在每一处游动,松弛的皮下被一根根藤蔓顶起,骨肉分离的痛苦想必滋味难熬。季零久身子软倒在地,姜樾过去扶她,听到她细声说:“襄云不让她立即死,这是要折磨老太婆呢,要让老太婆每时每刻体会她曾经骨肉分离的痛楚。”
伴着一声鸡鸣,地上襄云的血肉消失了,天也亮起来,姜樾收好睡袋准备离开,时老二还跪在地上抱着他痛苦不堪的妈。临走前,季零久过去蹲下身与时老二平视:“这是襄云回报,你妈得受着。如果你要是还惦着襄云的话,就去芦苇荡里把她起出来,让她入土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