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精怪大多温和善良,只有极少数的才会做出杀戮的事情来,可你们人类不也一样吗?”
季零久点点头,是啊,一样的。
一道轻轻笑了,神色温柔地看向季零久低声说:“我说错了,不是你们人类,而是他们人类。”
季零久失神的盯着灶里的火,干柴噼里啪啦爆出火星,一时没听清一道的话,她说:“一道,其实第一眼看见你蹦蹦跳跳的朝车子挥手,我就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精怪记忆向来准确,一道摇头:“我们并未见过。”
“我知道啊,可就是觉得见过你,你特别像我小时候记忆中的大院儿里的老桃树。”
一道失笑:“就算刚刚给你看了桃花,你也不能把我当成桃树啊。”
季零久哈哈大笑:“是真的,那颗桃树每年都结不少果子,每次我从树下过都能闻到桃子的香味,可却从来没吃到过。”
“为什么不吃?”
她笑得夸张:“因为那不是我家的啊,是对面邻居爷爷家的,他太凶我不敢去摘。”
一道一双桃花眼笑弯成月亮:“原来如此,你就从来没想过去摘一个吗?”
季零久也笑:“想过啊,可是看见大鹏被邻居爷爷追着跑了十圈操场就只能想想了。”跟着她往灶里添了很大一把干树枝,几乎把整个灶眼堵住,火也被压灭不少,她手忙脚乱的把树枝往外扯,一连带出火石落到裤腿上,她豁地蹦起身抖掉火石,落在地上的火石碰上干的枯草瞬间起火。
一道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退至屋角,他手一挥水缸里的水腾起好大一股直冲向季零久,从上至下将她淋成落汤鸡。
听见呼救声跑来的姜樾,恰好看见季零久水浇了个透,白体恤被淋湿更是透出她身体轮廓,姜樾迅速脱掉身上的衣服给她套上,十分不悦冲一道说:“玩闹也要有个度。”
一道十分无辜,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两句,他就带着季零久出去了,玄青子站在门边嘻嘻哈哈说:“为师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什么事,但在外面听到你们笑得开心,觉得你们打水仗这个事情好玩得很。”
一道无奈:“师父,我们没有打水仗。”
季零久跟着姜樾上楼,他走在前面,步子很快,几步就与她拉开距离,季零久撇嘴,马着脸吓唬谁呢。谁知姜樾回过身居高临下的看她,语气也是硬邦邦的:“明天下午就走。”
“这么快?”
姜樾没回她,自顾自走进房间,季零久在外气得跺脚,想不明白这人今天是那根筋搭错了。
姜樾很快穿上衣服出来,见季零久愤愤地站在外面,自己给她套上的衣服也被沁湿,他明显不悦:“怎么还不换衣服?”
季零久蹲在自己行李面前翻翻找找,就是不说话,姜樾走过去:“去把衣服换了。”
她想不通扔下找好的衣服抬起头问:“我得罪你了?”
姜樾看她的眼神一滞,而后缓缓说:“没有。”
“那你发什么脾气?”
“我没发脾气。”
“放屁!你没发脾气能这样?”
姜樾顿了顿,说:“我怎样?”
季零久冷哼一声:“我管你怎样!”也不管姜樾是不是被她吼得懵逼,她酷酷地起身,走了几步,又酷丧的回头:“我那间房?”
姜樾没憋住笑出来,指了指自己正前方的房间。
季零久转身,咬牙,刚才的气势整个垮掉。
玄青子从楼道里探出颗头来,幸灾乐祸道:“你们吵架了?”
姜樾走向他:“没有,走,吃饭。”
玄青子脸垮下来:“一道正在重做,刚才的菜被水泡了。”
姜樾步子丝毫没停,跟玄青子擦肩而过,说:“那就下去帮忙,杵这儿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
进厨房,一道站在案板前正重新备菜,见姜樾下来,他松开菜刀对姜樾笑着说:“饿了吗?我很快,十几分钟就能好。”被松开的菜刀没有停下仍旧上下起伏切肉丝,轰地一下灶里的柴也自己燃起来,柴火自动地往灶里添,所有需要用到的食材都自动的飞在空中,姜樾轻咳一声:“看来没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一道微微笑:“姜先生可以出去和师父聊聊天,师父老早就惦着你来。”
姜樾出去后,心里感概世间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季零久咚咚的下楼对玄青子笑了下往厨房跑去,一进去就开始尖叫:“我的天呐,一道,你真是!太厉害了!这是什么法术啊?能教教我吗?”
姜樾笑着摇头对玄青子说:“你说这么个天真的小姑娘,怎么就能摊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玄青子嘻嘻笑,捧着自己的茶杯道:“各有各的道法。”
“刚才问了你的事,到底是什么原因?你就别卖关子直接说原因行不?”
玄青子给自己续上茶水:“别着急嘛老姜,等小季出来一道说给她听。”
果真没到十几分钟,季零久就兴奋地端着菜出来,对着玄青子竖大拇指,夸赞道:“老玄啊,你真是收了个好高本领的徒弟。”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对姜樾手舞足蹈地说:“你知道吗厨房满天菜啊肉啊的,全都是自己把自己给炒了,我还是第一次吃自己炒自己的菜呢。”
等一道将菜全都摆上桌,暖黄的灯光将此刻烘托得无比温馨,玄青子清了清喉,宛如国家领导人宣讲一般,他扫视了眼正襟危坐的季零久和姜樾一眼,满意的说:“关于小季手上的荆棘和你们最近发生的事,我给你们说道说道,当然这些话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