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胖子打来电话请玄青子去参加他和白希霖的婚礼,被京吉接了起来,京吉什么都不知道,嘴上也没把门,以为是玄青子的朋友便大咧咧道:“师父去看小久儿了,待会儿才回来,要么你等会儿,估计他马上就到家了。”
胖子听见是个女声,心里犯嘀咕,怎么玄青子还收了个女徒弟,不过嘴上却客气十足:“没事儿没事儿,麻烦美女给玄青子带个话就行,下个月八号锦江大饭店哈,也请美女一起来,对,还有那个,那个……”
京吉嘻嘻笑:“那个是哪个?人家有名字,叫零久,小久儿!真笨!”
胖子一震,吼道:“什么什么?你说谁?什么名字?”
京吉被吓得一哆嗦把电话给挂了,她想起之前玄青子交代过不能告诉任何人季零久的存在,她刚刚给忘了,等到玄青子回来后她也不敢说,连同参加胖子婚礼的事也没敢说,且当作是敷衍过去了。
在京吉以为成功瞒过去的两天后,被一个风尘仆仆赶来的男人戳破了费尽心机掩藏起来的电话线,待玄青子反应过来后迎出门,假笑还没堆上脸,便被眼前两鬓灰白的姜樾给结实地吓了一跳,他嗫嚅道:“你这是,这是怎么了?”
姜樾摆摆手,丢下背包,伸手向京吉要了碗水,一口气灌下后,抹了把脸像是刚刚回过神来,四下打量了周围环境,又看看玄青子,倏尔自嘲道:“我这,听胖子说你去看零久,明知道不可能,脑子一轴也不知怎么的就来了。”
见玄青子无语,他又抹了把脸说:“你让我歇会儿,歇会儿就走。”
没见着姜樾欠,玄青子尚忍心瞒他,可见着他之后,自己就算再如何冷心,心头也犯赌。
“她还活着。”
姜樾木讷地看着地面,没有反应。
“不过和死了差不多,半口气吊着而已。”
他依旧没有反应。
“她只有正午意识才苏醒半刻,现下已经缩回土里了。”
终于,他吐出闷在胸口多时的淤血,颤抖着哀求:“带我去见她。”
千年柳树下,季零久意识混沌朦胧,待正午阳光最裂时,她被柳树根托着破土而出,京吉渡她一口气,将她唤醒,摸摸她脑袋说:“你的情人来看你了。”
季零久的血瞳早已褪去血色,见到姜樾时霎时间血色弥漫,林中狂风骤起。
“零久,是我。”
季零久无法站立,靠柳树根将她托起,缓缓向姜樾移去,四起的狂风几乎要迷了姜樾的眼,可他却将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近了,季零久软塌塌的倒在他怀里,抬眼贪婪地望着他,汲取他的气味,殊不知自己原来早已思念他入骨。
姜樾紧紧抱着她,喜极而泣,一句话也说不出,只紧紧地将她勒进骨血。
半刻,转瞬而逝,在失去意识前,季零久轻轻地吻了吻他额头,说:“以前看书里说,做人没什么好的,做妖才好,高兴时开花,不高兴时随风而动。我从前,也向往过,可现在才彻底明白自己有多想做人,多想待在你身边。”
“其实,我只想去到你身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