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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绑架案(1 / 2)


那头回得很快:一个大人一个小孩儿,那两个胖子不是。

领头的人看完消息后,揉了揉鼻子,给自己带上面罩,低声吩咐其他人:“准备好,两个人去晕倒那个女的,其他人都去给我抢孩子,能带走几个就是几个,听到没?”

“可是老大,客户不是说只有一个女人一个孩子吗?”旁边的人不解发问。

老大一巴掌甩他头上,“你是不是傻,啊!?”

“……我怎么就傻了。”被打的人有些不服气的摸着头嘀咕。

“我特么……”老大气得指着他就想骂,忍了又忍才狠声道:“你给老子等着,等干完这票老子就把你撵回老家种地!你说你的脑子里是不是装的浆糊,是不是!?”

“你就没长脑子吗?带走大人,万一她想办法逃了怎么办?多带几个孩子,到时候多敲诈几笔不是更舒服?你特么知不知道能住在这附近的人都是什么身家?把一百个你卖了都没一个小孩儿值钱!”

说着,老大恶狠狠地吐了口唾沫,眼底闪过一抹疯狂:“兄弟们,干完这一票,别说是这辈子,就算是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都会衣食无忧,你们要是不想继续穷下去,就特么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闻言,其他人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显然是被他这番直白的想象刺激到了。

不过,老大毕竟是老大,头脑都比其他人清醒很多。

他一直注视着场内,直到刘宛君将?女儿抱上滑梯,退后几步举着手机拍摄时,他突然推了一把身边的人:“上!”

话音未落,他人已经冲过去了,后面一群套着黑色头套的人也纷纷跟上。

刘宛君原本正举着手机记录女儿第一次滑滑梯的画面,准备拍完后分享到家庭群内,可手机刚打开,一只手拿着湿帕子就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甚至根本来不及挣扎,就被强迫吸入的迷药给迷得意识涣散浑身无力?。

“妈妈!妈妈救命!!”

“呜呜呜爸爸!爸爸!!”

“不要!不要抓我呜……妈妈救我!!”

小孩子的尖叫哭喊在刘宛君耳边响彻,昏过去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还在滑梯上没有她保护的女儿。

白小曦被那个气息很难闻的叔叔一把捞进怀里的时候,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在被抱着离开时,眼睁睁地看着妈妈被人捂住嘴巴放倒在了地上。

还有邹家两个小哥哥,和好几个同样在玩耍的人类幼崽,都被长得黑黑的叔叔一手一个地抱着跑。

很快,她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因为绑匪们为了阻止小孩子的哭闹,也给他们吸入了迷药。

昏迷中,仿佛有一声轻浅地叹息在耳边响起,是无奈,是漠然,亦或者是难得的神的悲悯。

一个长相比较憨厚的男人数了一下后备箱里的小孩儿,转过来汇报道:“老大,我们这次带了七个孩子,不过我刚才跑的时候看到有人在报警,恐怕很快警方就会进行排查,封锁出城通道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虽然孩子多,但看着孩子的家长也有好几个,我们人不够,总不能全部撂倒吧?”另一个人摘下头上的套子,吸了口气,庆幸道:“幸好现在的人整天埋头手机,刚刚我就观察过了,十个家长有八个都在低头看手机,我们抱着孩子都跑了他们才抬起头来。”

不然,恐怕还没有这么顺利能一次搞到七个小孩儿。

这次肯定发达了!

“没错,我们这次先拿着这些小孩儿敲诈一笔,再把他们弄去老主顾那儿估个价卖掉,这批孩子家里有钱,都被养的白白胖胖的,到时候准能挣个一大笔!”

很快,他们就在一个巷子里停了车,然后抱着后备箱里昏迷的孩子,把他们放进一个看似偶然路过的大货车里。

这是一辆拉着猪的车,车厢经过改造,有夹层,他们就把小孩子放到夹层里,再让臭烘烘地猪重新回到夹层上面。

从外面看不出丝毫破绽,就算是有人上去检查,恐怕也碍于这股臭烘烘地味道,只会大致地看几眼就好了,算是一个绝佳的偷运工具。

老大给司机点了根烟,“小四,这批货贵重的很,你多长几个心眼儿,等我们出去了再汇合,千万别被条子们发现了。”

小四猛吸了一口烟,吐出来后弹指抖落燃烧的烟灰,“老大你就放心吧,我什么时候出过岔子?”

说得也是,要是小四不够机灵,老大也不可能选他来当运货的司机,当下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道:“那行,那等兄弟们装完货你就赶紧走吧,还是去老地方汇合,这票干完你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正说着,后面突然匆匆地跑过来一个人,手里还抱着个糯米团子似的小孩儿,一脸无措:“老大,她、她刚刚突然醒了,怎么办?还要把她装进去吗?”

老大顺势看向那个小孩儿,下一秒,视线就落进一汪清澈的眼瞳中。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呢?

漆黑,明澈清亮,带着婴儿独有的天真稚气,无辜到让看到这双眼睛的人都会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像是怕惊动了这份纯洁无垢的童稚。

甚至,在某一刻的恍惚间,老大与阿四都不自觉地叩问自己,真的要抓走她吗?真的忍心伤害她吗?

还是说,生而为人,他们其实根本没有心?

否则,怎么会为了一己之私,无情地残害这些天真无辜的孩子们呢?

但很可惜的是,这个念头也只是出现在那恍惚地一瞬间,他们很快就从愣神中清醒过来,为此烦躁地重重吸了一口手里的烟。

可纵然清醒过来了,老大到嘴的那句“加大药量迷晕她”也还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操!”低声骂了句脏话,丢掉手里抽到一半的烟头,用脚尖狠狠地碾碎,借此发泄自己心里无处散发的暴躁。

白小曦窝在陌生叔叔的怀里,脑袋还有点儿迷迷瞪瞪的,是药物昏迷后的后遗症,不过这都不影响她对气的辨别。

三个人的气都格外浑浊,但矮个儿里拔高?个儿,小动物般敏锐地直觉让她下意识地往还算舒服的方向伸出自己的小手。

“老、老大!她……这是要我抱她!??”阿四被惊地话都说不顺畅了,甚至条件反射般地蹬蹬后退,直到紧紧贴着货车冰冷的车身,才觉得自己安全了。

阿四今年已经三十四岁了,少年时候当混子和人打架,然后一不小心伤了那个地方,虽然抢救过来了,但是后半辈子都只能当个太监。

大概就是因为这个缺陷,让他一直都很自卑,没日没夜地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蠢那么莽,此后做什么事儿都学会了三思后行。

不过从知道自己不能有孩子之后,他的心态也发生了转变,这也是为什么会跟着老大做这种缺德事儿的原因,因为他就是见不得别人儿女成双的幸福。

得不到就毁掉,有什么不对吗?

每次见到那些孩子一个个被迷晕装上车,他心里也很难受,但是同时也有一股快意从心间升腾而出。

阿四也早就想过了,等多赚点钱,就找老大从抢来的那些孩子里面抱养一个,到时候自己带着孩子随便去哪儿生活,等老了,至少也还有个摔盆儿送终的不是?

原本他一直是想抱个男孩儿的,算是给家里留个后有个交代,可就在刚刚,就在那个小孩儿朝他伸出小手要抱抱的一瞬间,他就反悔了。

还是抱个女儿吧。

女儿好,女儿防老,女儿从小又乖巧,不会让自己操太多的心。

就比如,面前这个孩子。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他咽了口唾液,期期艾艾地看着老大,既无措又紧张。

他那些抱个孩子养老的想法,老早就和老大念叨了无数次,所?以现在只是看他这没出息的样子,老大就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了。

他也不是什么不通人情的冷血动物,更何况阿四的伤……就是为他打架才受的,这么些年老大心里一直对阿四有些愧疚,所?以看了眼眼巴巴等着抱的糯米团子,笑骂一声:“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接过去?”

阿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呼吸都不自觉地加重了许多,“真、真的吗老大!?我……”

他再次用力地咽了下口水,忐忑地重复确认:“老大,我真的可以养这个孩子吗?以后她就是我的女儿了?”

“别耽搁时间,反正她醒了,就不放进去了,你先带着,安全了再说。”老大不耐烦地踹了阿四一脚,两个大老爷们儿,不适合这种煽情场面。

“是是是!那我……我就抱了!”阿四恭敬地朝老大弯了几个腰,然后用力地扯了扯衣摆,又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接过这个小孩儿。

白小曦总算是舒服了许多,在那个人怀里,污浊的气四面八方地将她牢牢包裹,让她特别难受,险些溺晕在那些气中。

抱着怀里小小的一团儿,阿四从没有现在这么清楚地感受到孩子的脆弱。

太小太小一只了,仿佛只要他一撒手,就能轻而易举地摔死她。

肉乎地小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领,这孩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即将会面临什么,所?以她面上不仅没有害怕,还用那双清透干净的眸子新奇地四处张望着。

“行了,你路上把这孩子藏到驾驶座下面,别被监控发现了,赶紧走吧。”老大交代了一句,就带着其他兄弟又进了弯弯绕绕地巷子,从暗处的通道离开。

阿四抬手轻轻地摸了下小孩儿细细软软的头发,很快就抱着她上了车,将?她装在了一个黑色的包里,只留了个口子让她呼吸通气。

“乖,不要出声,爸爸带你离开这儿。”

第一次称呼自己为爸爸,阿四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莫大的满足感。

从此以后,他也是当父亲的人了!

爸爸??

白小曦蜷缩在黑黑地狭小的包里,黑暗中,那双精致漂亮的眼眸不解地眨了眨。

这个叔叔才不是爸爸。

大骗子!

“小曦,你得救人。”天道温和的声音再次在她脑海中响起。

“救人?”白小曦疑惑地动了动有些难受的jiojio,总觉得这个词有点熟悉。

努力地想了一会儿,随着货车的颠簸,她本就难受的脑子更是一片混沌,但还是很快就从荡成一片浆糊的脑子里翻找出了一些记忆。

奶奶带着她看的动画片!那几只小羊总是被坏蛋灰灰抓走,每次都会说救……救命?

“对,那些人类幼崽,都得你去救。”天道知她所?想。

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在为难这个才一岁多,连路都走不稳的人类幼崽。

白小曦没有理祂,兀自浑浑噩噩地努力思考:

小羊被坏蛋灰灰抓走了要救。

那那些幼崽,也是被坏蛋灰灰抓走了?

脑海中一个等式模模糊糊地成立,在清晰地那一刻,小朋友恍然大悟:抱走自己的叔叔们都是坏蛋灰灰!!

“若没有你这个变数,他们就不会经历此次大变,这份因果?,需得你自己去了结。”

刚说完就反应过来现在听自己讲话的是个才一岁的小幼崽,于是又耐心地重新用幼崽能艰难理解的话再说了一遍:“你不救他们的话,他们就会和小羊一样被煮了吃掉。”

意思之直白,吓得白小曦在黑暗里打了个奶嗝儿,一双大眼睛圆溜溜地睁着,不敢相信那些叔叔竟然真的要吃幼崽!

“救!救宝宝、不……出去!”

就她这磕磕绊绊断章截意的表达方式,也幸亏是能够听到她心声的天道,否则随便换了谁,都得听懵了。

她还太小太稚嫩了,天道即使想告知她如何逃脱又如何救那些孩子,也很困难。

而天道本身,是由世间万物的规则所?化,祂必须是公平公正的,一旦动用规则之力?来干涉这件事的话,所?造成的影响绝对是巨大的。

可白小曦是天道为人族选定的“一”。

最后祂只能用白小曦常看的狼和小羊的动画,在小朋友的脑海里播放,告诉她接下来该怎么做。

另一边,接到报警电话的警方赶到现场时,乐园里已经没有孩子了,只剩下几个丢了孩子的家长在痛哭,还有一个家长扶着昏迷的刘宛君不敢动她。

警方迅速接手现场,同?样地,很快就让刘宛君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女士,您还好吗?”女警关心地询问,顺便递过来一瓶开盖的矿泉水。

刘宛君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后脑勺更是针扎一样地疼,可当她神智稍微恢复后,便再也顾不得自己身体如何了,一把抓住眼前的女警,慌张问她自己的女儿在哪儿。

“抱歉女士,我们还在对各个路口和附近监控进行排查,相信很快就会有所?结果?的,您先冷静一下。”女警自己家里也有孩子,很能理解刘宛君现在的心情,因此劝说也多以温和的安抚为主。

刘宛君强迫自己喝水冷静下来,看着警方忙乱地对四周的监控进行排查,她突然想起什么,找了找身上,无果?后赶紧拉住女警问自己的手机在哪里。

女警以为她是要和家里人通话,于是找刚才勘察现场的同?事,把收起来的手机还给她。

刘宛君抱着微渺的希望,颤抖着手指点开自己的相册。

一个只有几秒钟的视频赫然在最前面。

是她给女儿拍摄的那段视频!

“这个视频,是我之前拍的,应该拍到了那些人,不过他们都蒙着脸,我不知道对你们来说有没有用……”刘宛君忍着心慌,将?手机递给女警后,一个站立不稳,险些一头撞在旁边的篮球架上。

这又是一个重要线索!

“女士,您先在这儿坐一会儿,这是我的手机,我想您应该需要通知家里人?”女警说完后,赶紧拿着手机去找人分?析视频。

刘宛君拿着手机,浑浑噩噩地走到墙边,靠着墙无力?地滑坐在地上,捂着惊悸难受的心脏缓了好一会儿,才点开手机,播下白朔的号码。

今天是愚人节吗?

白朔听完妻子带着哭腔的话后,这个念头仅仅在脑海里停留了一秒钟不到,就被巨大的荒诞与不安所?取代。

捡起丢在训练场外的军绿色外套,白朔宛如一阵风一般就往一号首长的办公室冲。

“白上校,发生什么事儿了这么急?”首长诧异地看着破门而入的白朔。

“报告!”白朔气都来不及喘匀,“我来找您请假!”

“我女儿刚刚被绑匪带走,我必须马上赶过去!”白朔胸腔大幅度地震动,与他此刻心中翻涌地怒火如出一辙。

从来没有人,从来没有人敢对他的家人动手!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绑匪怎么就将他女儿当作了目标,但这都不妨碍他想要将?他们碎尸万段的愤怒。

“什么!?”首长愕然起身,“你赶快去!有什么需要,立刻给我来电!”

“是!”白朔赤红着眼敬了军礼:“谢谢首长!”

看到他跑远了,首长紧皱着眉给各级派发了命令:务必协助警方将绑匪抓捕归案,保证人质安全。

一直在关注着绑匪动静的白艺也慌了,疯狂给对方打电话,好不容易接通了,他劈头盖脸地就质问:“我不是说只绑那个女人和小孩儿吗?你们怎么违背规矩……”

“白痴!”老大狞笑了一声打断他,毫不掩饰自己对白艺的鄙薄:“谁特么告诉你绑匪讲信用听命令的?”

“你们知不知道带走的都是什么人!会出大乱子的!!”白艺止不住地心慌,拿着手机在屋子里狂躁地走了一圈又一圈,试图说服那些绑匪放了其他小孩儿。

“你放屁!”男人同?样烦躁,不仅烦躁,还瞧不起他,“你特么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兄弟们办事儿还需要你来教?我告诉你,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如果?还想要人,就都得乖乖地给老子交钱!”

“你!你别太过分?,否则我答应你的尾款——”

“用钱来威胁老子?”老大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冷嗤一声后,收敛笑容,狠声道:“你尽管试试,要是到时候我没看到钱,老子就把你们一家子卖了换钱,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是谁你住哪儿!”

直到那头挂掉电话,白艺还拿着手机怔怔出神。

男人绑架的那些孩子,他们家里的势力一旦顺着蛛丝马迹查到他身上……

不!不会的!他行事周密,就连联系绑匪都是用的不需要身份证的号码,不会有人查到自己身上来的,一定不会!!

缩在墙角的女人将?他的一切都看在眼里,然而当他转过头时,女人又已经垂下头继续装作一副瑟缩畏惧地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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