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在门口耍够了威风,一行四人才得以走进酒店,核实完身份,一个侍应生引导他们穿过长长走廊,来到一扇门前,将两封黑笺递进门内,片刻之后,厚重大门才打开半扇,侍应生微笑,“王先生,孔先生,请进。”
踏进门内,是一个小小的接待厅,孔信缴纳了保证金,拿到一个号牌,孔义哈哈地乐了,指着号牌大笑,“噗哈哈哈419!!!哥,你弱爆了!”
“闭嘴,拿着!”孔信将号牌摔到了孔义的脸上。
“矮油真不温油,”孔义嘟囔,老实地拿着号牌跟在他身后往宴会厅走去。
罗子庚全程不动声色地离孔信半个身位远,他长得高大健壮,板着脸跟在孔信身后,俨然是个高大的保镖。
宴会厅打开门,刹那间,喧嚣溢了出来,离午夜还有四个多小时,此时宴会厅中是一个酒宴兼预展,数十件珍品古玩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崔玉峰、赵海旭、华建、安兴曼……”孔信端起一个酒杯,边喝酒边在会场走动,认出好几个熟脸,低声道,“都是鼎鼎有名的土大款、不差钱,这拍卖会是摆明了坑钱来的吧。”
罗子庚也认识这几个大富豪,和自己父亲是一个级别的,腰缠万贯,什么都不懂就进军古玩市场,养几个鉴定专家就以为自己所向披靡,在东西方各大拍卖场上挥金如土,若是真心喜欢古玩就算了,大不了花高价买自己高兴,最可怕的是存心想进来捞钱的,怎么可能玩得过在市场上滚了几辈子钉板的古玩虫,最后不输个爪干毛净不算完。
轻声道,“奇怪……”
“哪里奇怪?”孔信回头看他。
罗子庚凑近他耳边,“没几个真正的收藏家,比如潘南华,他前阵子不是还在汝州么?离这儿又不远,难道他已经离开了?”
孔信闻言,视线在会场内扫视一圈,“确实不在,也没有派心腹过来,不过这午夜拍卖会上都是黑货,很多人看不上眼……日!”
“怎么了?”罗子庚立刻警惕起来。
“冯六!”孔信一把将酒杯放回桌上,快步穿过人群追了过去。
罗子庚皱皱眉头,紧跟上去,却见他在人群中穿梭几趟,渐渐停下脚步,目光在全场扫视,疑惑,“给他溜了?”
孔信点头,“刚刚就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他。”
“先别管冯六了,欣赏一下拍品吧,”罗子庚拍拍他的肩膀,“我刚才看了,有一个漆盒品相很好。”
孔信跟着他走过去,隔着玻璃看里面的漆盒,“品相确实不错,但没什么特殊之处,收藏起来也没意思。”
罗子庚点头,“不过我看着挺有眼缘。”
孔义趴在展示柜上,对着玻璃后的一个嘉靖五彩大罐撇嘴,「这玩意儿值多少钱?」
「钱是其次,」孔信屈指在他脑门上敲一记,「它的价值在于它是几百年前流传下来的,当年的工艺/风格什么,都是现在所无法复制的。」
「谁说不能复制?」孔义不屑道,「康纯。。。啊呸,那个名字都不能提的恶魔绝对能以假乱真,我在他那儿见多了。」
孔信晃着酒杯对他冷笑,「看样子你对他还挺崇拜,看个五彩大罐也能想到他。」
「我怎么可能崇拜他!」孔义大叫,「这叫心理阴影!日!不知道我以后性生活会不会受影响,真他妈造孽!」
罗子庚笑起来,「其实我看你们俩还挺适合,一物降一物。」
「滚!」孔义咆哮,「你审美扭曲不代表我也审美扭曲!」
孔信不乐意了,「喂喂,你小子又欠收拾了吧?」
古今阁在柴窑贯耳瓶上砸了五千万,元气大伤,即使是如此小规模的拍卖会,也不敢轻易出手。
拍卖进行了五个多小时,一件件古董被请上展示台,在灯光下光华流丽,珍瓷、美玉、书画、青铜、雕刻……孔信只举了七次牌,全部都经过几口加价后被迫出局,不过这次拍卖会上出现的几件瓷器品相都不怎么好,并且看着像新出土的,不敢拍。
倒是罗子庚大爆RP,几乎是底价拍到那个剔犀漆盒,黑红相间,遍布云纹,品相很完整。
“你喜欢漆器?我记得你对这个没什么研究,”回去的车上,孔信问道。
罗子庚一笑,“我也不知道,一看到这个漆盒,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我想要它。”
“亲娘喂,”王八贤夸张地打个冷战,“你小子爱上这个盒子了?说这么肉麻干啥?”
孔信在他大脑袋上呼一巴掌,“斯文人说话你个糙汉子插什么嘴?”
“嘿,你又能耐了……”王八贤捂着脑门瞪眼。
“你还狡辩?”孔信挑眉,“你懂艺术吗?你懂修饰吗?你懂情感态度价值观吗?什么都不懂你就老实听着吧。”
王八贤暴怒,“拽什么拽?我怎么不懂艺术了?本王往那儿一站,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特么洋溢着低调而奢华的艺术气息,不懂艺术的是你吧,庸俗的屁民!”
加长林肯在酒店前将三个庸俗的屁民放下,王八贤余怒未消地对着孔信竖中指发誓,这辈子再犯贱给他牵线,王爷就自断丁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