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没料到自己会听到这么一句话,她细细的眉皱在了一起,心下倒并不为此话生气,只是有股难言的感受。
这等高高在上的贵人,看她们这些平民,多半是认为她有着攀高枝的心思。
宋瓷低眉:“将军若是这般想,那便这般想好了,将军伤重,早些歇息吧。”
宋瓷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衣裳,而后道:“这些日子,我要在御膳房值夜,将军自己小心些,您不闹出动静来,没人会破我的房门而入,奴婢告退。”
卫黎没料到宋瓷还有这一手,他瞪着眼睛,命令道:“不许去!”
宋瓷静静地看着他。
卫黎还没有从宋瓷上一句话里走出来,什么叫做,他若是这般想,那便这般想好了?
他哪里说的不对吗?
这女人明明就是不乐意了,还这般低眉顺眼。
卫黎心下烦躁,父亲说的对,女人就是麻烦。
卫黎道:“你走了,我要找些吃的喝的,怎么办?而且你就这么放心,将我一人放在你的屋子里?”
他就不信,宋瓷会这么放心一个陌生男人留在她的房间里。
“将军行事光明磊落,我自然相信,至于吃的,我每日白天都会回来一趟,带点吃的给您。”宋瓷语气淡淡的,她恭顺的道:“若是将军觉得奴婢这里有什么您看得上眼的东西,那便拿去也无妨。”
卫黎失语,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般的女子,看起来温顺到怯懦,毕竟若是不怕死,也不会带他回这里,可是那温顺里面,又藏着一点点的尖利,冷不丁戳你一下。
“不行,你必须留下,”卫黎不开心,他眯着眼:“我以后会补偿你对我的照顾,只是我诸事不便,现如今没有你的帮忙,绝对不行。”
必须,绝对。
卫黎觉得自己的语气已经很是缓和,甚至没有动怒。
换做那些在外忤逆他的人,早就给他几板子打了扔出去,哪来的他好声好气的说话。
何况卫黎觉得自己的意思,已然是恩赐,宋瓷只是个宫女,却能让他说出留下她的话,不该很高兴吗?
可是——
宋瓷一向是个明哲保身的主儿,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可是看着卫黎这张脸,她生平第一次生出了以下犯上的想法。
捏紧手里的衣服,宋瓷道:“好。”
卫黎这才舒心,又道:“对了,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还有,以后不要用奴婢自称,这话我可不想再说第四遍。”
宋瓷道:“奴婢就是奴婢,将军何必为难奴婢?”
“在我的眼里,你不是。”卫黎想也不想。
这话让宋瓷有些愣,卫黎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当她为下人?
卫黎却见她还不说名字,有些不耐:“左右我也是能知道你名字的,小丫头,你不如自己说。”
左右他也是能知道的……对啊,毕竟是,将军嘛。
宋瓷心底浮上来的那一点的微妙的感觉消失不见,她抿了抿唇,静静地道:“我叫宋瓷,瓷器的瓷。”
“宋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