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有些重，还皱起了眉毛，王晏生一?听就明白了，她把披肩当毯子在身下铺过。
他?点着头说：“我去问老太要个头巾。”
老太说过，坐月子的人见不得风，跟她说过一?百遍了，就是记不住。
她坐个月子，倒把他?坐成了半个妇科专家，真?是没处说理去！
老五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的互动，等王晏生踏步要去找老太的时候，他?伸手一?拦，扭头对梅子说：“嫂子，不介意的话，就先用我的披风吧。”
梅子怕老五问她为啥这么怕冷，当下就连连点头道：“好，那就麻烦五团长了。小生就是爱大惊小怪，其实我没那么冷。”
老五笑笑，没说话，伸手解下自己身上的灰披风给梅子。
梅子裹上披风，尽量用正常的步伐往屋外停着的汽车跟前走。
她听见老五在后面问王晏生能不能开车，王晏生回：“您没看我脚跛着呢嘛？”
老五哈哈大笑，梅子暗暗皱眉，心?想这小子跟谁都横，早晚得出事。
汽车不比火车稳当，也不比火车舒服，梅子拢手坐在后座，身子被颠得倒来倒去。
王晏生坐在她旁边，有心?抬手扶两把，但见副驾驶上的老五不停透过后视镜往后面瞄，就硬着心?肠闭眼往后一靠，来个眼不见心?不乱。
夜里赶路不是明智的选择，所以汽车先是进了城，老五下令在城中的饭店休整一晚，第二日早上再出发。
到了饭店，梅子在暖气充足的屋子里用热水擦洗过身子，换上干净柔软的睡衣，吃了牛奶蛋糕，这?才有力气和勇气给成硕方打电话。
电话接通，梅子听着成硕方在那面“喂”了一?声，立刻就捂着嘴哭了出来。
“梅子，是你，对不对？”
“表哥……”
“这?么晚还没睡……是老五才接到你吧。”成硕方的声音听起来依然平静，梅子想他总是这么镇定，好像没有事能难倒他?。
“是。”她听着他?的声音，心?里的紧张也渐渐消失了。
有他?的气息在身边，她又静了。
“好孩子，你受苦了。”他?听着她的抽泣，默然片刻，柔声道，“我很快就回来，说不定咱俩能一前一?后到家呢。”
梅子抹掉脸上的眼泪，勉强笑了笑：“好，咱们在家见。”
挂电话之前，两人都没提到孩子的事。
梅子不提是心虚，她不明白成硕方为什么不问声孩子是不是好。
难道他?已经知道孩子没了？
王晏生的脚被老五叫来军医正过骨，上了夹板，第二天是被两个小兵架上车的。
老五从前座扭过头说：“嚯，小生这?小子不错，脚成那样了都不吭一声，好家伙，要不是我硬扒下他?的鞋，还不知他那脚丫子都转了个向！”
王晏生靠着椅背闭目不言。
他?想小生也是你叫的？
梅子看王晏生没开口的意思，就接道：“他?也就这点好，能吃苦，不然就凭他那狗脾气，我和表哥也不会同?意他留在家里了。”
王晏生又不高兴了，我怎么就狗脾气了？我就是再狗也比你狼心狗肺强，我为你跑前跑后，一?只脚差点废了，你关心过我几句？呸，恶婆娘，没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