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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散伙饭?!(2 / 2)


不过后来李檦对杨兼是心服口服,两个人从延州分别之后,便?没有再来往,没成想今日人主提起杨兼,已经冠上了?一个名头,那便?是——叛军。

李檦是朝中老臣了?,他的兄长也是八大柱国之一,这?些?个朝廷争斗,看?的够不够了?,因此他明白杨兼是如何变成叛军的,正因着杨兼的兵马太多,一路上各处兼并,如今又俘虏了?齐人天子,将近二十万大军!

十万大军的数目已经足够多了?,更别说二十万,加之杨兼的营下人才济济,各路英雄云集,怪不得人主会担忧。

朝廷中的事情?,哪里有对,哪里有错?这?是谁说都有理的事儿?,永远也捯饬不明白,越是捯饬,便?越是一团乱麻。

宇文邕又说:“叛军已经朝晋阳而来,李老将军,寡人授命你,带兵镇守汾水关,务必拦截杨兼,不得让杨兼入关半步!”

李檦眯了?眯眼目,拱起手来,说:“是,人主,李檦领命!”

杨兼的军队很快启程了?,留下一部分兵马镇守平阳,剩下的兵马随着杨兼浩浩荡荡上路,一路往北而上,朝着北齐的兵家?重地晋阳而去。

只要?杨兼的兵马一到晋阳,别说是兵马单薄、天子已经被抓住、一盘散沙的齐人了?,就算是驻扎在晋阳的周军,也抵挡不住杨兼的攻势。

杨兼很明白自己的优势所在,那就是“人多力?量大”,但也明白这?种优势带来的弊端,那便?是行军困难……

大军半路驻扎下来,放出?先行部队前去探看?,宇文宪展开?地图,在地图上圈圈点点,说:“再往前不远,便?是汾水关和洛女砦了?。”

众人全都看?向地图,唐邕和白建因着以前便?在晋阳附近当?差,所以对这?附近的地形非常了?解,唐邕蹙眉沉声?说:“晋阳周边,有几?个狭窄之地,当?属晋阳东面出?城的小路,还有晋阳南面的汾水关和洛女砦了?。”

汾水关地势险要?,依靠汾水,是从平阳北进晋阳的一大要?塞,他们的大军人数众多,想要?从汾水关通过,并不是小事儿?。

白建点头说:“汾水关地势险要?,周主如果想要?阻截咱们的军队,必然会在汾水关设下关卡,这?里是一道天然的防线。”

高长恭说:“还请将军放慢脚程,小心行军。”

杨兼点点头,说:“传令下去,全军缓行,小心戒备。”

“是!”

韩凤打马一路飞奔,大喊着:“全军缓行!!”

浩浩荡荡的大军很快降下速度,谨慎往前开?进,一直走?到黄昏时分,前面的探子飞马来报。

“报!将军,汾水关果然观测到大量的兵马。”

杨兼询问:“是甚么人领兵,可探查到了??”

士兵只是观测到了?兵马,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并没有上前查看?,刘桃枝拱手说:“将军,让桃枝前去查看?。”

杨兼嘱咐说:“万事小心,不要?声?张。”

“是!”刘桃枝身形很快,牵了?一匹马,独身一人飞奔而出?。

杨兼便?下令,让大家?原地扎营,休息整顿,等刘桃枝回来复命再做打算。

一晚上都很平静,第二天一大早,杨兼还在睡梦中,便?听?到外面传来杂乱的声?音,困顿的杨兼只想蒙住脑袋自己睡觉。

小包子杨广早就醒了?,他素来没有懒床的习惯,此时又是行军打仗,杨广更是戒备,早早便?醒了?。

他醒来之时天色还早,便?没有打扰杨兼,而是借着微弱的光线,坐在案几?前,小大人儿?一样看?书,听?到外面嘈杂的声?响,微微打起帐帘子看?了?一眼,随即颠颠颠跑回来,手脚并用,费力?的爬上床去,跪在床头,摇晃着杨兼,说:“父亲,醒来了?。”

杨兼睡得正香,被小包子摇晃着,眼皮几?乎黏在一起,含糊的说:“唔……天亮了??”

天色还没亮起来,时辰尚早,但是刘桃枝回来了?,杨广奶声?奶气的说:“父亲,刘桃枝回来了?。”

“桃……桃子……”杨兼半梦半醒的说:“不……不吃,大早上……不吃桃子……”

杨广:“……”

杨广揉了?揉额角,头疼的厉害,父亲早起是个问题。他拢着手,趴在杨兼耳边喊着:“父亲!起来了?!刘开?府回来了?!”

杨兼正在睡梦之中,被小包子一喊,立刻睁开?眼目,仿佛“诈尸”一样,说:“小桃子回来了??”

刘桃枝正好到了?门口,隔着帐帘子禀报说:“将军,桃枝求见!”

杨兼根本没睡够,还想懒床,揉着自己凌乱的头发,只好从床上起来,披上衣裳,捯饬了?两把自己的头发,说:“进来罢。”

刘桃枝从外面走?进来,一眼便?看?到了?衣冠不整,鬓发凌乱的镇军将军杨兼,眼皮不由一跳。

他素来看?惯了?杨兼指点天下的场面儿?,今儿?个突然见到杨兼不修边幅,散漫慵懒的模样,当?真有点子不适应。

刘桃枝硬着头皮禀报,说:“将军,已经探查清楚,驻扎在汾水关的周军,乃是延州大总管李檦领兵,大约三千人马。”

杨兼说:“原来是李老将军。”

杨兼起身之后,众人便?在幕府之中商议如何进入汾水关的事情?。

唐邕观察了?地形图,说:“李檦虽然只有三千兵马,但是不容小觑,汾水关地形险要?,在这?里兵马宜少不宜多,三千兵马,足够阻挡咱们十五万大军了?。”

杨兼带来的十五万大军,反而是个累赘,想要?从汾水关的三千兵马手下通行,绝对是令人头疼的难题。

宇文会说:“咱们走?洛女砦啊!”

他说着,手指一转,圈了?汾水关周边的地图,说:“咱们麻烦点,翻山越岭,不走?汾水关,走?洛女砦,虽然绕远了?一些?,但也可以避免与李檦硬碰硬。”

白建却摇头说:“不妥不妥,大将军此言差矣,洛女砦的确可以饶过汾水关,但是这?显而易见的第二条路,想必周主和李檦老将军也应该想到了?。”

宇文邕不傻,这?几?番较量下来,反而显得极其聪明通透,如果不是因着杨兼“膨胀”的速度太快,让宇文邕失了?方寸,宇文邕再养几?年的势力?,恐怕更加难以对付。

而李檦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将军,怎么会忘记洛女砦这?么大的空档呢?

白建说:“汾水关驻兵三千,这?是诸位都能看?得到的,但是洛女砦地势崎岖曲折,砦上有多少驻兵,咱们根本无法探查,一旦上了?洛女砦,便?是自投罗网。”

加之他们人数太多,一旦失控,很可能发生踩踏,互相推挤,到时候从山上滚落也不是不可能,这?些?都要?提前顾虑到。

宇文会烦恼的说:“那要?如何是好!”

郝阿保拍手说:“好啊!那咱们从汾水走?!走?水路!”

杨瓒摇头说:“更不好,水上变化莫测,尤其如今是冬日,风向这?么大,李檦只要?守住河岸,不让咱们上岸,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杨整摸着后脑勺,嘿嘿一笑,说:“到时候咱们恐怕变成了?咸鱼,要?在水上晒干了?。”

郝阿保:“……”

杨兼笑了?笑,老二的记忆虽然很是混乱,还没能全部想起来,但是不得不说,吐槽还是一把好手啊。

高延宗烦躁的说:“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烦死了?,到底怎么样才好!”

杨兼说:“诸位稍安勿躁,咱们在这?里忖度,不如实际去看?一看?。”

“看??”尉迟佑耆说:“咱们去看?……甚么?”

杨兼幽幽一笑,说:“咱们因着李檦的三千兵马逡巡不敢前进,你们可不要?忘了?,咱们十五万的兵马,吨位可比李檦大得多,李檦同?样也害怕咱们,不管策略如何,气势首先不能输。”

杨兼下令整顿,大军将营地拆开?,浩浩荡荡的进军,往汾水关逼近……

与此同?时。

“报——!!”

“将军!叛军来了?!”

“叛军十五万之众!已经压境!将军,如何是好啊!”

李檦心里头咯噔一声?,任是谁听?说对方十五万,自己只有三千,心底里也是没底儿?的,这?个数目太不对等,杨兼的兵马便?算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他们给淹死。

李檦深吸了?一口气,说:“不要?慌张!咱们守住汾水关天险,叛军便?不可能进入。来啊!随我前去看?看?!”

李檦领着兵马,匆忙的登上汾水关的楼堞,上了?城楼,果然看?到黑压压的一片,因着人数众多几?乎像是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一样,举目望去,所到之处,全都是杨兼的兵马,压迫力?十足,李檦那提起来的一口气,险些?又吞了?回去。

李檦沉住气,便?听?到有人遥遥的喊着:“李老将军!咱们又见面了?。”

李檦顺着声?音一看?,那被团团守护在中央的,可不就是十五万大军的主将杨兼么?

杨兼坐在马上,怀里抱着小包子,正在“热情?”的和他打招呼,遥遥的挥手。

杨兼一副老熟人见面的模样,笑着说:“李老将军,许久未见了?,您当?真是宝刀未老啊!”

李檦站在城楼上,说:“镇军将军请留步!老夫奉人主之命,前来驻守汾水关,没有人主诏令,谁也不得进入汾水关!”

杨兼十足诚恳的说:“李老将军有所不知,兼在平阳抓获了?齐主,因此想要?押解齐主进入汾水关,交给天子处置。”

李檦听?说了?,他们抓住了?齐人天子,为了?稳定民心,杨兼同?样没有杀死齐人天子,只是将他收押起来。

李檦可不信杨兼的垃圾话,说:“镇军将军,没有天子诏令,老夫不得放行!还请镇军将军见谅!”

杨兼笑着说:“这?就奇怪了?,兼是押解齐主拜见天子的,为甚么天子不肯让兼入关?难不成……人主做过甚么亏心事儿??”

宇文邕做过甚么亏心事?自然是做过的,无论是用杨忠做人质,还是将杨广献给齐人,都是绝对不能和杨兼见面的亏心事。

李檦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杨兼,执意说:“不要?难为老夫!老夫也是奉命办事!镇军将军,还请退兵罢!”

李檦说完,没成想杨兼竟然点点头,说:“行罢。”

“行……行罢?!”李檦激动?的半个身子都探出?了?城楼,说:“镇军将军?你是说会退兵吗?!”

杨兼说:“那今儿?个,我们暂且退兵,明天再来。”

李檦一口气登时没抽上来,差点当?场噎死,瞪着一双虎目,死死盯着杨兼这?个无赖,说:“老夫是让你们退兵!退兵!”

杨兼诚恳的说:“是啊,退兵,我们今儿?个退兵,明日再来。”

李檦说:“不是让你们今日退兵,是让你们彻底退兵!彻底!”

杨兼却装作听?不到了?,笑着说:“李老将军你说甚么?风太大,兼听?不清。”

李檦:“……”

杨兼又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儿?个见,我们明日再来!”

他说着,真的下令退兵,浩浩荡荡的大军仿佛像潮水一样,慢慢退去,黑压压的颜色消失,汾水关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平静。

杨整挠着后脑勺说:“大兄,咱们真的明日再来?”

杨兼一笑,说:“傻弟弟,当?然是骗李檦的。”

杨瓒一阵头疼,揉了?揉额角,相对比来说,杨广便?镇定多了?,因着他早就猜到了?,杨兼绝对不可能这?么好说话,如果凡事他能一口答应,绝对有诈。

众人退回军营,杨兼便?说:“传令下去,让膳夫现在造饭,将士们黄昏入睡,子夜出?兵,咱们偷袭李檦一个措手不及。”

大家?一听?,眼神?不由亮了?起来,刚才在汾水关门口,杨兼一直强调明日再来,恐怕李檦是万万不会想到,杨兼会阴险成这?般模样,完全不等到明日,今日晚上便?去偷袭他们。

众人听?罢全都哄笑起来,似乎已经想到李檦被气的胡子都吹起来的模样,一定十足有趣儿?。

齐国公宇文宪蹙了?蹙眉,似乎有所顾虑,韩凤说:“怎么,你还怕咱们偷袭不成功?”

“这?倒不是,”宇文宪对杨兼拱手说:“将军,我军一旦对汾水关的大军出?手,那么……便?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叛军的名头,怕是要?坐实,到那时候……”

杨兼立刻明白了?宇文宪的担忧,长久以来,与杨兼作战的都是北齐的军队,所以小皇帝宇文邕对杨兼师出?无名,只能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杨兼,但是眼下不同?了?。

李檦拦在汾水关,他并没有出?手去攻击杨兼,一来是因着李檦只有三千人马,人数太少太少了?,根本是以卵击石,谁会拿鸡蛋去打石头,这?不是找死么?

还有第二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李檦和杨兼,都是北周的“自己人”,谁先出?手打了?自己人,肯定招惹诟病。如今这?个纷乱的天下,可不是你有道理就能站得住脚的,加之信息不发达,只要?有人煽动?舆论导向,有理也变成了?无理,所以这?么大的把柄,李檦绝对不能让别人握住。

因着这?众多缘故,李檦只是镇守汾水关,却不对杨兼出?兵,反而“好言相劝”。

宇文宪担忧地说:“如果我军出?兵,偷袭李檦,那便?是‘倒拿干戈,授柄于人’啊。”

怎么会有人傻到,反着拿兵刃,把手柄递给别人呢?

杨兼笑笑,说:“齐国公的担忧不无道理,不过……谁说咱们是去偷袭的?”

众人奇怪的看?向杨兼,杨兼笑的一脸无赖,说:“咱们是去给坚守在汾水关,爱岗敬业的将士们,送芋儿?鸡尝尝鲜去的。”

他说罢,眯眼说:“传令下去,此次偷袭,不许动?干戈,只要?制造声?势,都给我喊起来便?是了?。”

深夜,子时。

汾水关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时辰已经晚了?,李檦堪堪回到府署之中,这?一天精疲力?尽,他征战一辈子,从未怕过甚么,但今日……

三千对十五万,说不怕那都是假话,稍有不慎,便?会被十五万大军碾压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李檦长叹一口气,进了?自己的屋舍,退下介胄,躺在榻上,想要?小歇一会儿?,等天明起来还要?继续防守,不可松懈半分。

李檦躺下不久,闭上眼睛,倒匀称了?吐息,就在这?一刹那,突听?外面高声?大喊着:“将军——”

“将将将……将军!!大事不好了?——”

“将军!”

“砰砰砰!叩叩叩!”

大喊和敲门的声?音此起彼伏,叫魂儿?一样,李檦心里咯噔一声?,吓得他一个咕噜差点从床上栽下来,说:“怎么回事?!”

外面的士兵赶忙回话:“将军!大事不好!叛军、叛军偷袭来了?!!”

“甚么!?”李檦手忙脚乱的披上战甲:“不是说明日才来吗!”

李檦一路飞奔出?来,大喊着让士兵们戒备,从府署打马飞奔到关口楼堞,大跨步冲上楼堞,向下一看?,果不其然,月色黑压压,兵马也黑压压,一片一片的人头攒动?着,都是杨兼的兵马。

杨兼一身银白色的介胄,在黑夜之中闪闪发光,怀里还抱着杨兼专属“腰部挂件”小包子,无比招摇。

“老将军!咱们又见面了?。”杨兼扬手打招呼。

李檦呼呼的喘着粗气,粗声?说:“不是说明日才来吗!”

杨兼笑的十足无赖,说:“没成想李老将军如此诚实守信,巧了?,兼也是个诚实守信之人,老将军抬头看?看?天色,已经过了?子时了?,眼下不正是‘明日’么?”

李檦气的头皮发麻,但是杨兼的强词夺理是真的,果然“今日”就是“明日”了?。

“将军!”士兵们措手不及,慌乱非常,说:“怎么办?将军,他们人太多了?,咱们的兄弟们还没穿好介胄!”

李檦说:“不要?慌张!不要?慌张……”

他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头也挺慌张的,毕竟大军压境,实力?悬殊,而且杨兼还要?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能不慌张么?

李檦不愧是老将,立刻镇定下来,大声?喊着:“镇军将军!你可想清楚,咱们都是自己人,你若是对自己人出?兵,岂不招人诟病么?!”

这?一点,宇文宪早就提醒过杨兼了?,这?个节骨眼儿?,杨兼绝对不能授柄于人,因此他早就下令,不让士兵们真刀真枪的偷袭。

杨兼笑着说:“李老将军,您误会了?!你怎么会如此误会于晚辈呢?晚辈是看?老将军和将士们镇守汾水关,异常辛苦,虽然带领兄弟们,给老将军来送夜宵了?,热腾腾新鲜出?炉的芋儿?鸡,外卖到了?,快开?门。”

李檦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差点血溅当?场,从城门楼上飞溅下去吐杨兼一脸,如果有机会,李檦真的很想吐杨兼一脸血,用送吃食这?种“不要?脸”的话,只有杨兼能说的出?来。

杨兼惊动?了?整个汾水关,汾水关的火光亮如白昼,真的让人将芋儿?鸡送过去,然后便?撤兵了?,摆摆手,说:“李老将军,咱们明天见啊。”

杨兼的兵马浩浩荡荡的来,浩浩荡荡的撤退,回去之后便?吩咐大家?休息,白日里养精蓄锐,晚上再去偷袭汾水关。

杨忠说:“你们歇息,我带人马在周围巡逻。”

杨兼笑着说:“阿爷,大可不必,毕竟李檦只有三千兵马,绝对不可能离开?汾水关偷袭咱们,岂不是自取灭亡?咱们白日里便?安生休息,好好养精蓄锐,晚上继续骚扰他们,看?看?李檦能在汾水关坚持几?日。”

众人回了?营地,各自休息,果然如同?杨兼所说,李檦根本不敢偷袭他们,白日里异常清净,所有人都睡了?一个好觉。

杨兼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还在睡回笼觉,杨广睡得腰酸背疼,从回来一直睡到下午,连午膳也没食,实在躺不住了?,也不知道父亲如何那么能睡。

他刚想起身,突然被杨兼“偷袭”,一个翻身将小包子抱住,拖回来变成现成的人体工学小抱枕,又软又香。

杨广暗暗的翻了?一个白眼,说:“父亲,该起身了?。”

杨兼说:“左右无事,再睡一会子,儿?子你也乖乖闭眼睡觉,多休息,伤口才能好的快。”

杨广无奈的说:“儿?子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完全不需要?多休息。”

杨兼笑眯眯的说:“哦,是么?那父父换句话,多休息,才能早日当?太子。”

杨广:“……”

杨广感觉心口被狠狠戳了?一下,不得不说,杨兼太懂得拿捏旁人的软肋了?,一拿一个准。

杨广无奈的躺下来,放弃了?抵抗,老老实实的瘫在床上,已经变成了?一只“废包子”……

一直睡到用膳,膳房做好了?膳食,杨兼这?才起身,和大家?一起用了?晚膳,准备晚间的偷袭行动?。

因着昨日有了?先河,李檦今日也做了?准备,杨兼率领大军过来的时候,李檦并没有手忙脚乱,已经站在城楼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杨兼,说:“小子!你偷袭了?一次,还想偷袭第二次么?我李檦活了?这?么大,从来不在同?一个阴沟里翻两次船!”

杨兼笑着说:“李老将军,你当?真误会晚辈了?,晚辈这?趟来,是想问问李老将军,芋儿?鸡的味道如何,可还合李老将军的胃口么?是咸了?,还是淡了??”

李檦的脸色黑压压的,他也不能动?手,他也不敢动?手,一把年纪了?,晚上不能睡觉,守在城楼上和杨兼对着说垃圾话,想想都糟心。

杨兼说:“李老将军,呦,离得这?么远,晚辈都觉得老将军的脸色不好,眼底乌青,黑眼圈都掉到脚面来了?,您这?是肾亏啊!”

李檦:“……”

杨兼说:“老将军,为了?江山社稷,您可要?好生歇息才是。”

李檦头疼欲裂,如果不是杨兼大晚上的跑过来,李檦也不会这?般疲惫。

杨兼又说:“老将军好生歇息罢,兼只是来逛逛,那咱们下次再约时间?回见了?。”

杨兼说了?一通垃圾话,带着黑压压的人马又要?撤退,李檦气的捶楼堞的垛子,大喊着:“别来了?!不见!”

杨兼离开?汾水关回到营地,第二天白天没有出?现,第二天晚上也没有出?现,李檦亲自守在关门口,一直等到大天亮,完全没有看?到杨兼的影子,心想着杨兼难道放弃了??

李檦守了?一夜,年纪大了?实在支撑不住,回去倒头便?睡,睡着睡着,突然想到难道杨兼要?白日再来?腾的便?坐了?起来,一惊一乍的,连忙披上衣裳,抱着自己的长/枪跑出?去,大喊着:“来人!!叛军来了?么?!”

亲随赶紧冲过来,慌张的说:“将军?!叛军在哪里?!”

李檦说:“我问你呢!你怎么反而问上了?我?!”

亲随这?才听?明白,说:“没有啊将军,叛军没有来,一直很安静,不见半个叛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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