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知道这件事后和永琪打闹一场,知画前来劝解,被小燕子推翻在地。永琪为保护知画腹中的胎儿,与小燕子起了争执,争执中,小燕子负气离开,途中却晕倒滚下了台阶,身下流红。
永琪一见不对,忙去请太医,太医前去一看,发现小燕子已然不幸小产。不过所幸知画摔得不重,所以她的孩子是保住了。
小燕子失去孩子后,再度陷入低谷。她虽然受伤,却被全府的人笑话,暗地里叱说活该。她怀疑是知画暗中做手脚自己假装摔倒陷害于她,又伤心愤怒于是永琪自己毁去了他们的孩子,日日伤心,不肯好好调养自己的身子,虽劝不止。
小产后没有好好调理的身子垮下去,再度出血,太医诊断她以后难以再受孕,如还想要孩子,就必须克制伤心好好调养。
现在,五阿哥府上,只有五阿哥一人还疼爱小燕子,其他人却都不待见这位专宠自我每日哭闹不平的侍妾。
“小燕子想回到大杂院来。她曾经回来过一次,却一言不合和酒楼里的几个本就刺头的客人大打出手。后来五阿哥又把她带了回去。为了她的身体好,她现在一直在静养,我们也很久没有联系上她。”柳红眼里满是担忧。
唐眠只是轻叹一口气。她当日的嘱咐,小燕子终究还是尽数忘了。
她在如归楼待了不过两个月,期间去五阿哥府上拜访了一次。
原来小燕子再次怀孕了,但胎很不稳,因而只能每日闲养,连动都不好动。小燕子在家憋闷得慌,紫薇便陪了她几日。可惜她一去,小燕子便又开始兴奋地忙东忙西,或者向她抱怨府上的不自由和丫鬟婆子的冷眼,一不小心又动了次胎气。虽然好不容易保住了胎,她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
整顿了一会,唐眠便再度启程,这次她已打算往西北行。
柳青沉默着,最终还是问她:“紫薇,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我也知道我根本配不上你……你真的不愿意留下来吗?北方苦寒,你一个姑娘家,又是何苦?”
他现在已是一个不会轻易脸红的沉稳青年,眉眼刚毅,如一块璞玉初经雕琢绽放温润光华,然而眼里的那份诚恳和真挚却从未变化。
唐眠注视着他的脸,而后转头看向楼下的熙攘人流:“我不会为谁而停留的……事实上哪怕我想,我也做不到。”
柳青急道:“只要你愿意,我……”
唐眠苦笑一声,示意他不要再说,又道:“北方确实苦寒,所以这次我准备把金锁留下,她这些年陪我吃了很多苦,虽说想继续跟着我,但我怎么再忍心拖累她,她的年纪已等不起了。”
“那你一个人怎么行?!我不放心,我和你一起去!”柳青面色倔强。
唐眠回头看他的脸,问:“那柳红和大杂院呢?”
“我……”柳青说不出话来。
“这里有需要你的人,所以你应该呆的地方是这里,不放心我的话,就帮我找个好护卫吧。”唐眠笑道。
“……”柳青默然低下了头。
半晌,柳青突然问:
“你为什么要去北方?”
唐眠愣了愣,还是答:“因为那里很像我的故乡。”
“你的故乡?”他自然知道她是山东人,却知道她说的绝不是山东。
唐眠的脸上露出怀念的美好微笑,眼里流泻出柳青从未见过的温柔的璀璨光芒:
“我的故乡是一个很冷的地方,然而很可爱。我活了很长时间才回到那个地方,却只在那里呆了五年而已……不过如果要说我最怀念的地方,那一定是那里,没有其他。——知道吗?那里的女人不依赖男人生存,自己就可以去创造并守护一片天地。”
柳青还想再问,却被唐眠拦住了:“昨天对金锁用了点小伎俩,她现在还睡着,估计要明天才会醒,你回去好好替我安慰她,就说是小姐的意思,让她找一个靠得住的良人,好好地过一辈子。”
风尘路卷,轮起黄沙。朝云未起间,一辆普通的马车驶出哐嘡才开的城门,渐行渐远,消失于晨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