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三州就成了无人之地,任凭辽国随手采撷,赵匡胤不能不顾及这三州百姓们的哀声,便打算派人过去掌管治理,同辽国交涉此事。
赵光义便主动请缨,而赵匡胤对自己这位弟弟的能力向来十分信任,自然无不?应允。
今天张永德过来,也是和他商议去莫州的事情。
白珠没想到自己先前说的话,他居然这么记在心上,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赵光义伸了伸手,薅了一把她的额发?,笑道:“都高兴傻了?快准备收拾收拾行李吧,约莫月底前咱们就要走了。”
“这么着急?”
赵光义嗯了声,目光深邃,“那边形势紧迫,等不?得人。”
于是新婚第二天,白珠就又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往莫州去了。
到了傍晚时分,大长公主上门来了一趟,许是听说了先前那场闹剧,心里可气得紧,在白珠面前把那李家姑娘骂了个狗血淋头。
“早十年前我就跟郡王妃说过,不?可太过骄纵了她这个女儿,结果?根本没人听,那李月儿是他们老来得女,看得比金珠子还珍贵,结果?怎么着,出事了吧!自己作死反还拉上你,叫你丢了脸面。不?过我听说那右羽林卫大将军已经急急忙忙派了人上门,恐怕是要退亲了,哎!当年李月儿可真是京城一枝花,说是第一美人也不?为过,如今竟跟得了魔怔一般,既蹉跎了年华,又落了个这样的名声,恐怕东京府里再容不得她。”
这样的姑娘会有什么下场?左不过是进庵子里清修,或是找个远远的地方寻人嫁了,可以说是一副好牌打了个稀巴烂。
这固然跟李家自幼的娇宠有关,但那背后假借赵光义之名,将李月儿吊着的那人才更可恶,白珠原没往心里去,但李月儿再过分,想想她那张脸,和?那样的出身,就是白珠也难免唏嘘几声,说可惜了。
她拐着弯儿向大长公主探话,“妾身听说,是李家姑娘同殿下幼时有段缘分在,才一见倾心,自此耽搁了婚嫁?”
大长公主蹙眉细想了下,终于在那久远的记忆中扒拉出这么一段,“哦!确实是有,只不过当时我们家不?过是个检校的官衔,原配不?得他家,后来三弟的亲事又同尹家说定了,更是没人当回事了。”
这么说来,问题还真是出在了那背后之人身上….
“放这儿吧!还有那个箱子也搬出来….”廊下绿盈指使着人收拾行李,大长公主听到了,扶窗瞧了一眼,纳罕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别不是刚成亲就要?分家吧。”
白珠说没有,“是殿下要?往莫州去了,嘱咐叫妾身同行。”
大长公主这才恍然,调笑道:“你们新婚小夫妻的,自然舍不?得彼此。正好我们家那位也要?去,那我就托你替我照看着,别叫他在外头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就是了。”
白珠道:“高驸马也去?”
大长公主点了点头,“他原就是行武出身的,是马背上的一把好手,自打交了兵权以后,在家一刻也闲不住。”随即一笑道:“正好他走了,我也能好好教教婉灵,不?然只要她爹在家,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我真怕给惯成了第二个李月儿。”
说话的功夫,赵光义过来了,留了大长公主一道用过晚膳后,人才离开。
又到了月上枝头的时辰,廊下一盏盏明灯点缀着整个屋子的外侧恍若白昼,白珠坐在梳妆台前卸钗环,绿盈捧来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放在旁边,准备稍后给白珠换上。
她略扫了一眼,心下了然,知道今晚要?把昨天晚上没做完的事情给继续下去了。
是什么想头呢,波澜不?惊?那倒也没有,紧张是自然的,但更多的是心慌,她可以有条不紊地梳洗过换衣裳,可以看着杏月红着脸将那方洁白的丝帕再铺到床上去,但当人真来到她房中时,她的手在袖中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
美人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变化,悄悄探出袖外,但一嗅到那个讨厌的气息,就又钻了回去。
明明昨晚不?是这样的,白珠自以为已经做好了十全的准备,毕竟她又不是不通人事的姑娘,但没了那大红罗帐和?龙凤喜烛,屋内家常的布置,就少了一层遮掩。
洞房花烛夜要?做的事情,那是顺理成章,但放在今天晚上,就总觉得别扭。
她不动,赵光义也不?敢动,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二?人枯坐了一会子,最后还得是她来打破这个寂静。
“要?不?,殿下喝点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