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口,忙活完的绿盈和杏月在殷殷期盼着,见到自家主子回来,忙迎了?上去。
“王妃什么时候走的,去哪儿?可?把奴婢们吓坏了?。”
“是啊…方才殿下身边的人押来一?个?姑娘,叫关到了?后罩房的东次间,说是让王妃看顾着,不许给跑了?。”
她们凑在跟前说了?好?一?会儿,只见自家主子往明间的膳桌上直张望,确定饭菜还没上以?后,才松了?口气,有?功夫坐下来细谈。
对于绿盈和杏月二人来说,天璇的出现是很出乎意料的,她们都在揣测那样一?张脸的姑娘,还是殿下吩咐关押起来的,别是什么别国细作之流吧。
但白珠对于来龙去脉已经一?清二楚,所以?并不在意,吃了?口茶道:“我?知道她,不是什么细作,是殿下身边近侍领的妹妹。”说罢抬眼一?顾,“先准备上菜吃饭吧,给后头也备好?饭菜,不可?轻慢了?,晚些我?去看她。”
于是吃饱喝足后,白珠去了?一?趟后头,隔窗看见正抱着饭碗的天璇,忍不住叹了?口气。
天璇自然也瞧见了?她,二人一?时相顾无言,唯有?眼神交流,半盏茶的功夫后,天璇才咽下嘴里的肉,“殿下没责怪王妃吧。”
白珠说没有?,又探头望了?几眼里头的陈设,确定床褥桌椅样样不缺后道:“我?就在前头,你有?什么事派人知会我?一?声,除了?放你出去,其余的我?都能?帮你。”
天璇垂头丧气,像一?只战败的公鸡,再没了?当?初雄昂昂的气性,“我?什么都不要?,就等着我?哥子来罚我?....哎,真?像是在秋后问斩一?样。”
这话不吉利,白珠示意她打住,“你不是说你哥哥挺好?的么,既然如此,想必也不会对你怎么样,无非是多责怪两句,只不过?听殿下说他快急坏了?,往后这种?事可?不许这么做了?。”
“没有?往后了?…”天璇瘪了?瘪嘴,眼里有?一?汪清泉泛着粼粼波光,“他肯定会赶紧找人把我?嫁出去,然后把我?关在夫家,我?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你别哭。”白珠递了?张帕子给她,也不大落忍,其实这种?事她也有?几分感同身受,记得她生前青春期的时候,总是不听父母的话,有?过?两年叛逆的时光,有?回她跟一?群狐朋狗友出去玩到凌晨两三点?,摸黑上楼回家时灯都不敢开,可?一?打开门,就看见枯坐在桌前满眼布满红血丝的父母,那一?刻的眼神交汇,至今她都难以?忘怀。
从此以?后她就改过?自新,好?好?向上了?,等到懂事的时候,回头再想想,那两年也并不是觉得外头有?多好?玩,只是因为每天被父母硬按在书桌上学习,那种?被支配的恐惧导致她产生了?逆反心理,事事都要?反着来。
说一?千道一?万,还得是自己晓事了?才行,知道外头的艰辛和父母的不容易,才会明白当?初那些苦捱着的时光,是为了?往后更好?的人生。
但天璇明显是听不进去的,那些劝慰的话到底说不出口,每个?人的成长环境不一?样,吃过?的苦不一?样,心境更不一?样,她做不到站在道德制高点?,去以?一?种?指责教导的口吻规劝他人。
往后几天,白珠就在这一?方小小的院子里头转悠,闲时同天璇说说话,或者跟府上的下人们交谈,以?此来打发时间。
赵光义初来乍到,许多事都需要?亲自过?手?,如何重设边防,如何同辽人碰面洽谈,还要?顾着当?地的民生,百姓的叫苦,根本不大能?见到人面。
差不多摸清了?底细后,她正琢磨着出去看看,这厢就来了?位珠光宝气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