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晓有些不好意思接受，又不忍心拒绝，想让简郢知难而退，但又一时没想好说辞。
他无法对简郢热切的眼神视而不见，只好微微侧过脸去，小声说：“说什么保护的，你是我徒弟，应该我保护你才对。”
“师父教我演戏就好了，”简郢却回答，“只要你不嫌我笨，愿意一直教我。”
路晓很想说，凭你的资质，恐怕很快就能出师了，怎么可能一直教呢。
他张了张嘴，转头看着简郢。
夜间温婉的微风吹过，湖边的路灯在他们两人身上笼罩而下，地上的影子曲折地靠近，简郢为了护着他而揽着他的腰，低下头时离他也就半个巴掌的距离。
路晓往后退了半步，他们的影子也终于分开了。
简郢毫不在意，只是笑了笑：“师父，今天太晚了，不如就从明天开始，我们做一些练习吧，好不好？”
“做……什么练习？”路晓疑惑地问。
“先踏出第一步，让你碰碰水，”简郢的声音很温和，“虽然我这个方法可以不需要替身，但是拍戏的时候，半个身子在水里是免不了的，所以，还是需要师父克服心里的障碍。”
路晓想象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简郢原本已经构思好了大段的安抚之语，见路晓这么爽快地答应，反而愣住了。
“要不今天就试试吧。”路晓眼睛亮晶晶地看了看脚底下的湖面，又看了看他。
简郢低咳了一声：“可是，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虽然如今还是夏天，但是湖水的温度很低，我怕你着凉。”
“这么小看我？”路晓挑了挑眉，半嗔半笑地看着他。
简郢连忙摆手：“不是，不是那个意思，你明天一早还要拍戏，今天太晚了，我怕你休息不够，会影响到你拍戏的状态。”
“那好吧。”路晓也没怎么坚持，点了点头。
简郢松了口气，把自行车推了出来，等着路晓坐上来。
路晓轻轻松松跳上了车后座，一手抓着简郢的衣服下摆。
简郢骑出去几米远之后又放慢了下来，回头看了路晓一眼。
“怎么了？”路晓眼睛弯弯的，看起来心情很好。
“我以为师父刚才不高兴了，原来，没有么……”简郢转回了头，纳闷了一句。
“我为什么不高兴？”路晓笑了起来，身子往前微靠在简郢身后，手往简郢的背上轻轻拍了拍，“我徒弟这么关心我，我开心都来不及呢。”
简郢被他拍得车把手都快拿不稳了，咳嗽了几声才把车子继续骑成直线。
“真的，”路晓把脑袋往他背后轻轻一贴，又离开了，“很谢谢你。”
路晓和简郢约定，明天路晓没有夜戏，大约七八点间就能跟简郢到湖边来进行“特训”。
这事儿既然已经确定，就必须跟康导打声招呼，莫胜寒自然也就听到了。
“不用替身，改让人在水下托着？”康敏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这倒也不是不行，但需要用到的配合就更多了，原本针对水中的戏我们就招募了相关的安全员，你可能需要跟他们经过一些训练之后才能应对正式的拍摄。”
“我已经有人选了，他水性很好，还有救生员证，”路晓说，“而且，拍摄的地点也作了点改变，康导你如果今天有时间，可以跟我一块儿去看看。”
“你不打算在灵湖拍？”康敏疑惑地问。
“在灵湖，但由原本的浅水区改到亲水区。”路晓打开了灵湖镇地图，在灵湖上画了个圈，递给康敏，“大概在这儿，我去看过了，景色挺不错，而且跟影视基地离得比较远，人也比较少。”
“亲水区？”康敏若有所思地看着地图，“我之前也去考察过，地方是不错的，不过水有点深，就没考虑。”
“水很深？”莫胜寒在一旁提出了反方意见，“那怎么行？不用替身，也就是说路晓仍旧要下水了，怎么还给挑个水深的区域？”
“水深所以才方便让一个人藏在水下，”路晓耐心解释，“我在水面上被托着，水深与否对我的影响不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