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云军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在汽车这行业摸滚了十来年,上上左右关系烂熟,随便几个电话打出去把车号一报,就查到了那辆宝马车的车主—瑁辉银行陈家大少陈瑁辉,还好,不是叶萱,听到此他舒了口气。复而羡慕地叹口气,陈家那小子牛呵,据说瑁辉银行是当年庆贺他出生的生日礼物,二十岁正式接掌资产,二十五岁时与老子一起将银行盘整上市,今年正逢行庆三十周年!所以说,世家就是世家,年纪轻轻就做了上市银行的总裁,而他费云军每日拼死拼活地挣,也只是换来一家小康,连富裕都还算不上。
幸好,这些都与叶萱无关。她不过是瑁辉银行新聘的一个助理而已,officeassistant,什么意思,等同于办公室勤务人员。想来,那天她之所以能坐上宝马,应该是老板同意她用去拿拿文件之类的吧。想到这,他有些欣慰,叶萱别的好没有,但至少可以算是个不会为钱财动容的轻浮女子。
他爱了叶萱三年,累了三年,由始至终都搞不明白那样一个俏皮乖巧的女孩为什么会与他的家人格格不入。还记得那次宛如世界大战般的争吵,他忍无可忍地冲她狂吼:“你这样我父母是不可能让你进费家门的!”
女孩泪眼娑婆的望着他:“我为什么要进费家门?我爱的是你,费家与我何干?”
“真是不可理喻!”他快气疯了,也顾不上组织语言:“也就是说你愿意做我费云军的二奶、费云军的情妇?”
她若不是靠着墙,几欲摔倒,却还是咬着牙针锋相对:“是呀,只要你费云军爱我,生生世世只爱我一人,二奶也好、情妇也好、老婆、夫人、太太,不都只是个名字吗?”
“你……”他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的父母兄弟姊妹都是你的,怎么可以因为我爱你就变成了我的?爱不应该专一吗?凭什么爱你就必须爱他们?爱不是纯洁的吗?凭什么你要给我们的爱情设立条件?”
费云军完全给打败了,在她坚定顽强的小脸面前,在她字字句句间,他颓然败下。“分手吧,叶萱”,他哑声说,“如果你真的不能与我一起爱护我的家人,大家只有分手。”说完,他双手捂住脸,久久不敢放开那满手的眼泪,等到再抬头时,身旁的女孩已经不见了。
接下来的一周,他天天与家人、朋友狂欢买醉,再跟着,大哥拉着他去了广州谈汽车装饰生意,回来后,忙里忙外,终是压下了想念。却不料,一次偶遇,将所有的坚强击溃,自诩的潇洒,就在她的身影前,荡然无存,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自己,并不是真的要和她分手,不过是想教训教训她而已。
“唉!”他长叹口气,自言自语地说“承认吧,费云军,你对她的爱,远远超出了你自己的想象”。
忽然,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说:去找她回来吧!慢慢用你的爱溶化她的尖锐,你们都还那么年轻,多的是时间来感化她、改变她。她是爱你的,否则三年前怎会撇下父母亲人只身随你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想到而今她举目无亲独自留在此打工,费云军便觉心都碎了,一发狠,看看时间已是下午五点,她也快下班了吧?打了几次电话都不接,干脆直接去银行堵她门去,买打玫瑰,带她去湖边晚餐,借着幽幽月光,在湖涛拍岸的情意里,叶香虫鸣间,告诉她要一生一世与她共享人生的哀与乐。
于是,他抓起外衣,给修理厂的人打了声招呼,便开着他的金杯车买了礼物、来到了瑁辉银行门口,一看表:五点四十,银行应该五点半就下班了,赶紧打她手机,还是通了不接,这丫头,可是仍生着气在,他咬咬牙,厚着脸皮冲呗,谁叫自己当初那样决绝说分手!
查到瑁辉银行的电话打过去,客服小姐温温柔柔地问他:“您是要找叶萱吗?请问您贵姓?”
“方”,怕她不理,费云军乱报了个姓。
“稍等!”
“您好,瑁辉银行总裁办,我是叶萱,请问哪里找?”线路转到了她那边。
“萱……”,当这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在耳畔缓缓响起时,费云军竟有种无语凝噎的伤感,一时顿在了那,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而电话那头,叶萱也愣着在,她没有想到费云军会把电话打到行里来。
“萱,我在你银行楼下,晚上……晚上一起吃饭吧?”停了几秒钟,费云军小心翼翼地说。
他竟然直接冲到银行来了,叶萱吸口气,发现自己这两次不接他电话真是个错误,可她实在是太忙了,忙得还来不及想清楚该如何重新处理自己的这份感情。她理理思绪,今天?也好,总是要面对的,就算不能成伴侣做朋友也是应该可以的吧!做朋友?叶萱苦笑一下,三年的耳厮鬓磨,会以“朋友”二字替代吗?
“好的,你等我二十分钟”,叶萱对着话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