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一个通讯闭塞且落后的世界里,能够从一个灵魂直接抵达另一个灵魂的通讯能力意味着战场上绝对的优势。从这个角度出发,卢修斯倒是不难理解圣白议会的慎重态度。
不过,正如埃尔隆德所述,信虫尽管特殊,但也没能逃脱他们的觉察。这就意味着风险是可以被控制的,信虫本身并不能构成问题。
如果信虫不能构成问题,那么,甘道夫对自己并不隐晦的戒备就一定是基于更多的隐含信息。这些信息是他必须发掘到的关键所在。
紧接着,卢修斯还想起了五军之战。
巫师皱起眉来,看了看瑟兰督伊。
“如果信虫真的如您所说的那么可怕,为什么五军之战中的半兽人最终失败了?”卢修斯看了一眼埃尔隆德,随后转向了当时同样在场的甘道夫,“五军之战的战局虽然最终是因为巨鹰的加入而出现了明显的转折。但如果在战争刚开始的阶段,敌人的指挥官就能对所有半兽人军队如臂使指的话,即便巨鹰最后仍然击退了半兽人的攻势,被挽救下来的局面也和战争失败没有什么区别。”
这个结论并不让人愉快,甘道夫绷着脸解释:“不是所有黑暗生物都能够指挥信虫。拥有这样能力的,只有真正掌控黑暗的存在。”
“而且,信虫本来就是一种近乎无形的生物。可能这也是你没有办法从矿石中察觉到信虫的原因。”埃尔隆德解释说,“信虫只有在确切的魔力刺激下,才会显露出身形,而那场战役的指挥者显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我们对信虫的了解仍然很少,因为在光明力量刺激下显露出来的信虫通常会立刻死亡。唯一知道的是,能够使信虫感受到力量而被激活的,不会是普通的黑暗力量。”
卢修斯听到这里,隐隐就猜出了甘道夫的逻辑。
中土大陆之上,能够察觉到信虫的,不是光明一方便是光明的敌人。卢修斯封印矿石的手法和光明阵营显然不同。埃尔隆德他们想办法获取到的铁铂矿石成了他们解读卢修斯能力的关键。
他们不能理解卢修斯所使用的办法,甚至有可能察觉在那块矿石里面的一点点黑暗的痕迹。于是,信虫这个可以控制的问题,就变成了卢修斯可能并不可控的问题。
卢修斯挑了挑眉,对这样的隐形指控毫不畏惧。
“很可惜,埃尔隆德阁下。”他用十分无辜的语气对精灵领主说道,“我的能力并未能如您所期望的那样帮上什么忙。如果您不说,我甚至不会知道信虫的存在。由始至终,我都没有从矿石上感觉到任何的生命气息。”
“如果让各位失望了,我表示很遗憾。”卢修斯浅笑着摇头,看向了质疑自己的甘道夫。
灰袍巫师皱着眉,交握在身前的双手摩挲了一下,看向卢修斯的眼神又深了几分。
微妙的气氛在信虫的问题之后又被扯回到刚才□□味十足的尴尬对峙状态。坐在旁边的瑟兰督伊虽然没有再说话,但他的态度显而易见。在卢修斯还不清楚状况的时候,精灵王已经捕捉到了灰袍巫师的敌意。
仿佛暗流涌动的局面迟滞了下来,但这是急于解决实际问题的精灵领主不想看到的。他叹了口气,开口打破僵局:“正如我刚才所说,信虫并不是我们这次讨论的关键。”
他停了停,再次看向卢修斯,缓声解说道:“我们在发现信虫之后,追踪了矿石的下落。但因为威利商队的人没有一个逃过了瘟疫最初爆发的阶段,所以我们并不知道当初他们从褐地带出来多少矿石。我前往刚铎也是为了了解那边是否有铁铂矿石流入的情况。但我们真正需要解决的问题,是明确究竟是什么力量激活了信虫。”
“这样……”卢修斯闻言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瑟兰督伊,说了一句,“那么,结果就是显而易见的了。”
一直沉默的白袍巫师双眼猛地闪过一阵精光,他坐直了身子,以无比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卢修斯,沉声追问道:“为什么显而易见?”
萨鲁曼会第一个作出紧张反应并没有超出卢修斯的预计,他对白袍巫师挑了挑眉。
不过,在这个问题上,埃尔隆德并没有让谜底一直悬起的必要,他一脸慎重:“索伦已经回到了魔多。”
“这不可能。”甘道夫马上否定道。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当初萨鲁曼阁下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埃尔隆德揉了揉额头。
“我追着他的痕迹到了东方,但他收敛了气息藏匿在东方人的部落里,不露痕迹。我在那里等候了一段时间,也没有看到戒灵活动的迹象。”萨鲁曼作出认真回忆的样子,短暂的停顿之后又补充道,“东方人毫无疑问受到了黑暗实力的影响,但那一段时间里,他们也都察觉到了黑暗的虚弱。”
“当初索伦被驱除的时候,力量仍然很虚弱。他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积蓄到足以打破封印回来。”盖拉德丽尔这时也开口了。她微微皱眉,看向埃尔隆德,态度很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