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罚他为我抄三日书?。”楚澜手中扇子一收,众人看?着彼此,眼?中皆是一副明?了的神色。
再看?锦衣玉冠俊秀的探花郎,心中都不由得有怜悯他,诚王殿下折腾起来肯定特别狠,也不知道他是否还能全须全尾地从王府出来。
当罚则罚,闻溪淡定自若地答应下来。
然?后?趁楚澜应酬喝酒时偷偷溜回?了客栈。
他估摸着过几日皇上的旨意便会下来,状元朱泓文应当为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而他与常伍则应为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
翰林院编修的工作一般是诰敕起草、史书?纂修、经?筵侍讲,其实就是个?实习生的活儿,不过他也算是正正经?经?的正七品官员,常住客栈算什?么样子,前段时间看?中了一个?小院,准备再出门去看?看?,尽快买下来。
一出门便听见杏树上那群叽叽喳喳的麻雀在闲聊,声音脆脆甜甜的,让人不觉得吵闹,像是听一群稚子像模像样地说书?,也算有趣。
“老大好?久没?回?来了,我有点担心他。”小胖雀憨憨的声音有些沉闷。
“可能已?经?变成红烧麻雀了。”
“老大在皇宫里吃香喝辣呢,留我们在这儿喝西北风。”
一群小麻雀顿时凄凄哀哀起来,仿佛像是被负心汉抛下的糟糠之妻,闻溪嘴角抽了抽,去客栈里拿了几个?馒头,撕成小碎屑洒在树下。
“呜呜果?然?人美心善。”小麻雀们扑腾着翅膀往树下飞,轻啄着馒头碎屑,像是饿了八百年的雀。
“他好?俊!等我化成人形了我就去报恩,以身相?许!”小母雀迅速地啄着馒头,还不忘抬起小脑袋用黑圆的眼?睛打量着他。
小麻雀眼?睛小而圆,肚子白白的,身子圆乎乎的十分可爱,闻溪忍不住用手指按按她?的小脑袋,笑道:“以身相?许倒不用了。”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他的眼?睛被人从后?面蒙住,宽厚的手掌上稍硬的茧磨得他眼?角发痒,闻溪挣扎了两下,却反倒将自己推进身后?那人的怀抱。
“什?么以身相?许?”
楚澜有些微醺,闻溪蒙上眼?听他的声音更加低沉而有磁性,像古琴上那根微微颤动的弦,而闻溪便是那琴弦上的细小尘埃,随着弦的颤动而上下飘荡。
清浅而暧昧的酒气喷洒在闻溪脸上,竟也不难闻,还带着淡淡的酒香。
“我替你解围,你是不是要以身相?许?”两人借着杏树的荫蔽,藏在树木与青墙之间,楚澜松开手,从后?面揽住他的腰。
闻溪笑了一声:“你喝醉了。”
他怎么不知道楚澜给他解围了?明?明?是添堵。
楚澜右手把玩着一缕他垂下来的乌发,绕在手上转了两圈,再任由发丝松开,恢复原状。
他笑道:“若是我不罚你,他们肯定要灌你酒,算不算解围?”
闻溪轻哼一声:“灌酒总比抄书?要好?。”
楚澜:“当真?”
闻溪往后?转,楚澜搭在他腰上的手也转了半圈,闻溪在他怀里转个?半个?圈,两人面对着面。
闻溪微微仰头:“当然?。”
楚澜眉头微皱,仿佛想起了什?么很糟糕的事:“初见时你喝醉过。”
他顿了顿,继续说:“你喝醉了不是安安静静的,喜欢往人怀里钻,那日我送你回?客栈,你还拉着我的袖子不让我走。”
骗子。
闻溪脸一红,心道你就瞎编吧。
他今日一身绯色衣袍,更衬得他肤光胜雪,两颊晕红,一双朗若明?星的大眼?睛黑漆漆的,楚澜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脸颊,趁闻溪微愣时捏住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楚澜的吻不似从前般温柔缱绻,带着强势而不容他拒绝的意味,来势汹汹,像是他带领着一支精兵,肆无忌惮地在闻溪的领地上攻略城池。
闻溪轻喘着气,试图推开他,楚澜却熟悉地往他腰窝处一按,将变成一个?软绵绵的探花郎按在杏花树上欺负。
树下的小麻雀都一哄而散,扑腾着翅膀飞上树梢,藏在一朵朵粉白中带着红晕的杏花后?,年纪大一些的麻雀用翅膀捂住年幼的小胖雀们的眼?睛,却又忍不住睁着自己圆圆的眼?睛,从杏花后?探出头,悄悄看?着藏在树后?衣衫交叠的两人。
幸好?这棵树有了年份,此地也算偏僻,这会儿一般没?有人往这边过来,庞大的树冠上开满娇俏的杏花,将两人全数遮掩住。
闻溪却还是觉得羞耻,万一有人过来了怎么办?
他伸手拍了拍楚澜的胸膛,却使不上力,反倒变成一种轻飘飘的撩拨,教楚澜腾出一只手握住,好?教他不要再作怪。
过了许久楚澜才放开他,唇刚刚分开,还凑得极近,他说起话来还带着一丝清酒的味道,让滴酒未沾的闻溪都觉得有些浅醉。
楚澜眼?角眉梢都含着笑意:“怕什?么?又没?人看?得见。”
闻溪用全身仅剩的力气瞪了他一眼?:“树上的麻雀看?见了。”
那一群鼓噪的小麻雀在树上小声地讨论他俩,他耳朵灵得很,听得一清二楚。
试问你一边和爱人耳鬓厮磨,一边听见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动物,悄悄地给你喊加油好?棒是什?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