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英俊咽了咽口水,连连点头,“我就是觉得这家子人都太烦人,咱们虽然只是暂住,成天这么一地鸡毛的,樊樊你能受得了?我这不是心疼你么!”
樊芷兰却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我倒是觉得还挺有意思的,这些人这么貌合神离的,各打各的算盘——以前我娘总是空空洞洞的训诫,我不耐烦听,现在真刀真枪的摆在我面前了,我反倒有了些感悟,今天还隐隐的觉得境界松动了,怪不得你以前总说,一个人修仙容易修傻了呢,入世修行,滚滚红尘,的确比一个人在那里悟要强得多。”
郝英俊听了这话,抓了抓自己头上的呆毛,不好意思的对着脚尖,羞答答说道:“真的呀?其实我也是胡说的,在遇到你之前,我也没接触几个修仙者,这方面实在给不出你多少值得参考的建议,倒是许多小说故事里,人家都那么说,所以,嘿嘿,嘿嘿……”
“嗯,总之你算是立了一功!这样吧,有好多天没给你做新衣服了,现在换了个新环境,我给自己做了那么多,反而忘记了你,这是我的错。今天去医院,见到了挺多新鲜的款式,你等一会儿,我马上给你做出来啊!”樊芷兰说完,就翘着兰花指,打开自己随身带着的巴掌大锦囊储物袋,从里面选了各种颜色的布料各一块。
郝英俊心如死灰的坐视这可怕的一幕重演,特别想哭叫求放过!为什么!这才享受了十来天平静祥和的日子,为什么樊樊又把这邪恶的念头想起来了!我一个仓鼠穿什么衣服!就算真的必须要穿,跪求不要穿裙子!樊樊你相信我!看我真诚的眼睛!我就是一只纯粹的,从身体到心灵都特别纯粹的公仓鼠!我们俩的世界观是不同的啊你看着我!
但是这种呐喊是徒劳的,经过以往多年的不懈斗争,郝英俊已经认命了,樊樊是个执着的人,并且在有些事上,他还相当地恶趣味,你越是阻止他,他就越是兴致十足。曾经郝英俊还叫嚣着誓死不从,樊芷兰就默默地给他缝了十八套裙子,粉红色的,橘黄色的,七彩缤纷,妩媚多姿,上面细细的绣了鲜艳的花朵,趁着郝英俊能量不足反抗无能,仗势欺人的每天给它换一套,然后叫来一群小女仆围观……那简直是噩梦!
如果说,在樊芷兰表现出铁血汉子一面时,郝英俊还有心反抗一下,到他表现出少女一面时,它就彻底阵亡了。少女樊芷兰有一样大杀器,他会哭!
是的,哭,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哭的能把一只公仓鼠变成绕指柔!
如何笑的美,当然很重要,如何哭的美,却是更重要!
空梦仙子当然不是白莲花一样的柔弱女子,她清丽而又坚强,并不做那倒胃口的做作姿态。但坚强不代表不会哭,相反,一个通常以坚强形象示人的美女,一旦破冰垂泪,那种毁天灭地的效果,绝对比那些成日哭哭啼啼的要好得多。眼泪,和对人好一样,多了就不值钱了。
而作为杀手锏,等到用的时候,却发现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美感,不但不能使人怜惜,反而将人吓跑,这是多么坑爹的事?完美的空梦仙子自然不允许自己有这样的破绽。她不知道对着镜子垂泪过多少次,才总结出适合自己的八种哭法,把每一个姿态的独特美,都表现到了极致。
到了樊芷兰这里,那自然也是决不能放松的。空梦仙子当年哭了多少次,就也让自己儿子哭了多少次。长相不同,气质不同,走的路线当然也就不同,但殊途同归,道理是一样的,那就是,所有的美好都不可能是白来的。
说了这么多,就是要讲明白一个问题——樊芷兰一旦落了泪,郝英俊就只能无条件投降,并暗暗检讨自己,为什么要惹樊樊哭啊简直丧心病狂!自抽一百下!
郝英俊万念俱灰的坐在桌子上,一边回忆往昔,一边看着樊樊在一边兴奋地穿针引线,仿佛看到了自己前途无量凄惨余生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