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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10章(1 / 2)


若说黄百贯和那报信人的谈话,只那么几分钟,敖瑾只能凭借声音勉强定位,那这突然出现的琵琶声,便像是个路引。

琵琶声清亮,不似筝琴总有余音绕梁,不过若用“大珠小珠落玉盘”来形容这一曲《琵琶语》,未免太显聒噪,魏十镜对乐曲也算是一知半解,他一边跟着敖瑾走,一边评论这曲子:“弹得不错,音色很准,不过,这曲子太简单了些,你确定,是谭玉玲在弹?”

有谭玉玲的地方,就有黄百贯。

“人家没给你弹《十面埋伏》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的。”敖瑾顺着声带着魏十镜往前走,别瞧着这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实则黄家公馆的人都在看着呢,若是他们走错了路,去了哪处不该去的,立刻就会有人出来拦着了。

敖瑾穿着旗袍,迈不开大步子,走得很慢,她又问:“不过,黄百贯为什么要见你?”

她回头,看着魏十镜那脸上捉摸不透的神秘劲:“他知道,你也对那颗钻石感兴趣?”

魏十镜没直接答敖瑾,倒是岔开了话题:“那颗粉钻有个名字,很好听,叫粉黛,法文里叫BelleFemme,意思是美丽的女人,还是咱老祖宗的称呼好听,这翻译的人,也很有文化。”

“谁翻译的?”

魏十镜得意了:“我。”

敖瑾心跳漏了一拍:“这颗粉钻是你的?”她豁然醒悟,“难怪你会不开心,那黄百贯用市场价八折的价格买下,你亏了不少啊。”

“不是我的。”魏十镜又否认了。

魏十镜瞧着敖瑾猜不到了,走路走得更是大摇大摆了,他以为敖瑾会继续问他粉黛的事,可敖瑾也识趣,话锋一变,只问他:“他们说的山神铃是什么?我看那册子上也没有,想来,也是黄百贯想要的东西。”

魏十镜顿住步子,他的眼神灼灼有光,这光有点刺人眼睛:“你问我?”他呵呵笑了两声,“山神铃,你不是该比我,更加了解吗?”

敖瑾太阳穴止不住地突地跳了两下,她眨眨眼,掩饰过去,挎在魏十镜胳膊上的手指想要松弛一些,却被魏十镜反手抓住,他的手很凉,该是冷到了,敖瑾的手倒是温热得很,她天生体热,也不怕寒,且就握了这么一下,魏十镜的指尖都被捂暖了。

魏十镜把她的手搂紧了一些,抬头示意前头一座三层高的观景台:“人家就在上头看着呢,你想松开?”

他笑得愈发嚣张了:“那可不行。”

原本,谭玉玲是说好不来的。

她知道黄百贯在暗地里调查她受伤的事儿,还娇滴滴地发过几次小脾气,可她也知道,按照黄百贯行为做事的风格,无论表面上怎么哄着她,背地里,该查的还是会查。

其实黄百贯挺护犊子的,他可以尽情指使黄家公馆的人,甚至勾勾手指头要了谁的性命,可若是旁人碰了他的人,那便是自掘坟墓。

更何况,碰的还是他放在心上的谭玉玲。

谭玉玲是在蒋家宴席到回家这段时间受伤的,当时天暗了下来,谭玉玲住的地方是一片高档别墅小区。

那一天,几乎周围几户人家都去应了蒋家那一场宴席的约,巷子里,挺静的。

黄百贯查出了一些苗头,而这苗头,好巧不巧,正是对准了魏十镜身边那位小夫人,听蒋家的人说,当时宴席中途走的人不多,一个两个的都记得,尤其是这位魏夫人,模样好看,走过去的时候,人都会多留意两眼。

魏十镜的住所在租界北边,可这位魏夫人,出了门却往南边走,南边,可是谭玉玲家的去向。

黄百贯还打听了,谭玉玲之前在老董家的旗袍店订做了一套旗袍,不过后来,黄百贯送了她一件同色的,差不多的,谭玉玲便没要老董做的那件。

而偏偏那搁在老董家快一个月都没能出手的旗袍,刚好,又被这位魏夫人买了去。

老董对黄家公馆的解释是说,这旗袍本来就挑人,依着谭玉玲那细腰细胳膊订做的旗袍,更是挑身材,也不是没人来试过,可连腰上那截窄窄的一块布都撑不进去,自然也不会买了。

诶,倒是这位魏夫人,穿着刚好,老董便是便宜卖了,毕竟,料子贵得很,搁着也是搁着。

可这番说辞落在黄百贯的耳朵里,总是能解释出另一番意思。

“东施效颦?”黄百贯听了轻笑,“不自量力。”

谭玉玲没见过这位魏夫人,听了些风声,倒是来找过黄百贯一次,言下之意,还是让黄百贯的大事化小。

谭玉玲说:“我这受伤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这大上海里的女人,估摸着,都希望我病重不起才好,何必闹大,让人家看我的笑话,且我养了这么几日,好多了,如今只要忌口,按时换药,还怕我死了不成?这事儿,且就这算了。”

黄百贯却说,他晓得谭玉玲看上了魏十镜,他也不介意,不过魏十镜这人,素来悠闲,这来了上海十天了,除开蒋家那次宴席,他再没参加其他的聚会,想来,是窝在家里陪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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