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临清与常人不同,他与灼华一样?,都?多?了一些别?人所没有的“曾经”,有了别?人所没有的第二次生?命,在?武家,他醒来的那天,天灰蒙蒙的,外头下着大雨,雨珠打在?窗户上头,噼里啪啦,吵人得很,而他却像是呆住一般,不知世事,整个人都?只?是坐在?床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是年轻时的身体,并不是垂垂老矣的模样?,他又惊又喜,几乎是用了五天,才彻底接受了这个事实,他……死?后重生?了。
他回到了武家出事的那段时间,回到了与灼华相识之前,因?为已知前事,所以这辈子归来,他没有再因?为兄长的事情而盲目奔波,他想到灼华,想到灼华的小舅,想到武家跟堂堂太师府,最后都?是败在?万俟修的手上,他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他想要去重新认识灼华,笼络灼华,一来是弥补上辈子与灼华的亏欠,二来也是……为了万俟修之后的权利滔天,可是……武临清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这辈子、他提前跟着谢君南去了陶城的花溪村,非但没有发生?上辈子与灼华不打不相识的事来,反而还惹得灼华对他极为厌恶。
事情不对劲了,武临清不想错过灼华,他返回京城,处理完了兄长的事,便借机自?请调去陶城,原本他是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可是……千算万算,他却没有想到谢君南居然会带着灼华与他兄弟进了京城,这上辈子里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只?得呆在?陶城,安心的钻研政绩,以求能早些返回京城,可是……终于返回京城了又如何??
想到灼华与谢君南如今的关系,他口口声声喊着谢君南夫君,即便武临清不想相信,可只?要略一打听就能知道,灼华与谢君南已经成?亲了,这不算……最让武临清始料不及的是……万俟修与诸葛家居然还有这样?的关系!
诸葛眀玥啊!
那是被?诸葛家一众嫡系皇子,都?捧着含着的七皇子!而他上辈子对于此事居然全不知道,还痴心妄想、以为与太师府联姻便能再造武家辉煌,甚至可将万俟修打压下去!
他凭什么?凭什么!?
“临清?”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武临清浑身一震,他脑子里的胡思乱想,顷刻间荡然无存,睁眼的时候,武临清的眼底隐约布着血丝,扭头时,却看见夜色下,言子煦披着披风,在?程管事的陪同下,朝着这边过来。
深深吸一口气?,武临清努力调整情绪,待得言子煦走上前来时,他已经恢复了七八分:“爹爹,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有休息?”。
武临清喊的是……爹爹,而不是言爹爹,虽只?是一字之差,可意?义却胜过千万里。
言子煦轻轻一叹,话?音十分好听:“今日下午听说你?回来了,我便一直在?等你?回来”。
武临清眼底瞬间柔和,且带着几分内疚:“让爹爹一直等我回来,倒是我不孝了”。
言子煦淡淡一哂,轻轻摇头:“你?此时方才回来,可是在?外头用过膳了?”。
“用过了”武临清轻笑:“我与彦王爷在?城门口碰巧遇上,便与彦王爷去小酌了两杯,这才耽误到了这个时候”。
“彦王爷?”言子煦狐疑:“可是那个端德王爷的养子?”端德是眀玥口中十一皇叔的名讳,言子煦不好直呼诸葛王彦的名字,便唤了一种问法。
武临清点了点头。
言子煦当即微微蹙眉:“这位彦王爷当年的事,我也曾听过一二,你?与他走得太近,只?怕对你?……不好”。
武临清顿时疑惑:“怎么了?爹爹可是知道何?时?”。
言子煦轻叹,他一个转身,步子缓缓地朝着自?己院子走去,武临清立即跟上,那恭顺乖巧的模样?,仿佛是在?对待亲生?血脉。
两人并肩而行,步子不疾不徐,言子煦也不知是想起何?事,顿时微微蹙眉:“这件事,原是早被?压了下去的,当年我也是曾听你?祖父提起过一二,大约是在?九年前的时候,皇后为八皇子办了生?日宴,可是七殿下却在?那时差点出了事,这件事,虽然当时被?极力压了下来,但依你?祖父所言,此事恐怕与这彦王爷拖不得干系”。
听得这话?,武临清心里惊讶不已,他所知道,与言子煦所说虽然大致相差无几,可却分别?极大。
言子煦不知武临清心中所想,他只?是轻轻一叹,道:“这彦王爷,只?怕是在?当年就已经被?人给?盯上,若是几位皇子有意?寻他麻烦,他有端德王爷的免死?金牌可以护身,而你?……”下场可能就跟端德王爷当初的那些羽翼一样?。
这件事确实是让武临清心里惊骇了一把,旁人便算了,这端德王爷,当年也是先皇的左膀右臂,深得先皇器重,若不是他后来接连三次丧子,打击过大,先皇也不会赐给?他免死?金牌,以做安慰,同时也准许他收养诸葛王彦为子,因?为端德王爷地位高崇,又是先皇当年最为亲近之人,便是当今皇上对他也是礼遇有加,虽说当年他将诸葛王彦贬去了除去,但一点也没有迁怒这端德王爷的教养之过……
这各种种种过于杂乱,一时间也让武临清的脑子有些凌乱,他拧着眉,许久都?没有出声。
言子煦扭头看他一眼,轻轻一叹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何?事,但有些事,仍旧还是量力而为为好,大皇子早已是内定的太子,与他杠上于你?不利,更何?况,你?结交的这个彦王爷,还是他的……”他的什么,言子煦没说,武临清却知道了。
这个彦王爷,还是诸葛青心里的毒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