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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死地(1 / 2)


南山一跪下,褚桓隐约就有了预感,但等到南山真的仰头看着他说?出来?的时候,褚桓的脑子里还是“嗡”的一声。

以前?他觉得“心花怒放”这个词,就是文艺地描述一个人是如何?美得屁颠屁颠的。

现在他明白?了,原来?这是写实地形容一个人是如何?需要速效救心丸的。

褚桓的喉咙动了一下,整个人在原地晃了晃,词穷了。

于是他干脆什么也没说?,弯下腰捧起?南山的脸,给了他一个不怎么炫酷也不怎么有技术的吻,他就是无意?识地想亲这个人,一想起?南山马上就是他的人,背后是摇摇欲坠的悬崖也好,是凶残得颇为时髦的世界末日也好,褚桓就全都抛诸脑后了。

一口热气从褚桓的胸口涌上来?,熏得他眼眶有些热,他觉得自己有点现眼,好像几辈子没谈过恋爱似的,连忙眨了两下眼睛,摸摸索索地企图归位到自己风流倜傥的形象上,他露出一个有点四不像的笑容,艰难地找补:“你?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抢了我的词呢?”

南山转身拉他走进了小溶洞。

这守山人的“民政局”设施甚是简陋,活的办事员就不指望了,连个泥土的神像也没有,正中间依然是一块大白?石头,被人为地立在那?里,好像山的化身。

南山:“把手放上来?。”

大白?石头以前?可能是生在水里的,光滑如磨,白?玉似的,有说?不出的透亮,褚桓把手放上去的时候,居然奇异地感觉到它是温暖的。

他还没来?得及表达惊诧,南山就忽然从身后搂住了他,抬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

南山的掌心按上来?的一瞬间,褚桓蓦地感觉到了一种近似心跳的搏动声,有力的从石心里传来?,南山微微低头,将下巴垫在褚桓的肩上,闭上眼睛,神色虔诚,无声地念诵着一段仪式似的祷文。

完事以后他侧过头,轻轻地在褚桓颈子上咬了一下,不疼,南山没有用力,他小心翼翼地用牙尖磨着脖颈间的嫩肉,只在那?留下了一排非常浅的牙印。

随后南山仿佛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垂下眼睛,大大方方地偷笑起?来?。

褚桓:“你?跟它说?了什么?”

南山摇摇头,只是傻笑,不回?答。

褚桓:“这个仪式算结束了吗?”

南山的目光恋恋不舍地在他脖子上的牙印上转来?转去:“还应该有什么?”

褚桓:“洞房啊。”

南山:“什么是洞房?”

褚桓双手插兜,以示自己并没有动手动脚,不算个彻头彻尾的流氓,眼神却十?分不老实,目光落处全都是非礼勿视的地方,露骨地在南山身上扫了一圈,坏笑起?来?。

南山被他看得感觉自己的四肢全都长?得多余,不知道往哪放了,全身上下、劈头盖脸地红了起?来?。

褚桓对南山见色起?意?的时候,偶尔会有一些桃色幻想,但幻想得通常并不深入,他其实自己也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和一个男人有什么肉体上的交流,他半死不活混日子的时候,连跟自己都懒得“交流”。

可南山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纯天然无污染的干净,褚桓明明知道他们马上要出发,马上要去死地,什么都来?不及做,还是忍不住放放嘴炮过把瘾。

据说?有个研究调查表明,一个人幸福指数和他废话的多少是呈正比的——那?么算起?来?这大概是褚桓有生以来?最快乐的一段日子,所以他的嘴也是日复一日地贱了起?来?。

南山的局促羞涩让他欣赏了好一会,褚桓决定宽大为怀,先放他一马,转头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洞房今天可能来?不及了,酒总该……呃?”

褚桓万万没想到,他这台阶才?下了一半,居然被南山釜底抽薪地搬走了梯子。

褚桓一句话说?了一半,突然被南山蛮力抵在了大石头上,南山低头叼住他脖颈上被咬出了牙印的地方,灼热的鼻息一下一下地喷洒在褚桓的皮肤上,滚烫的掌心捏住了他的侧腰,三下五除二地就挑开了他的衬衫下摆。

褚桓:“……”

这个变故让人颇为措手不及……他作为一个为人正经的成熟男子表示受到了惊吓。

南山像一只急于确认领地的雄兽,尽管生涩又毫无章法,但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某种原始的侵略性,他紧紧地扣着褚桓的手腕,仿佛还是没有安全感,非要将人完全禁锢在自己怀里不可。于是南山手臂一收,把褚桓整个人抱了起?来?,让他双脚悬了空,只能撑在自己胳膊上。

褚桓本能地伸手抓了一把身后的巨石,不计代价地用腕力把自己吊了上去,微微往后一仰,看似游刃有余地挑了个巧妙的角度,从南山怀里滑了出去——实际完全未经思考,纯属下意?识动作,根本还没回?过神来?。

他衬衫的扣子已经被扯开了大半,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大片的胸口,褚桓一身冷汗,瞠目结舌地想:“这是什么情况?”

南山一顿,目光在褚桓的胸口上扫过,仿佛是有些赧然,轻柔地拉了拉褚桓的衣领。

他尽力地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低着头,有点语无伦次地小声说?:“我……我就是太高兴了,有一点激动,但是明天还要去陷落地……我没想怎么样?,真的。”

说?完,南山飞快地看了褚桓一眼:“不用怕。”

那?双眼睛尽管充满了直白?的欲/望,却依然不明原因地显得很清澈,搞得褚桓一时间觉得自己无论怎么回?答都显得十?分龌龊,只好无言以对。

南山试探地凑过来?,轻轻地在褚桓脸上碰了一下,这一次他仿佛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克制,一触即放,喃喃说?:“在神山面前?发了誓,你?以后就是我的了。”

褚桓无奈地捋了捋他的长?发,从石头上滑下来?:“有酒吗?”

“有。”南山说?完,转身往山洞外面走去,不一会,他就不知从哪挖出了一坛酒,然后又到山洞里面找出了一个小竹筒,仔细地灌了一竹筒,将酒坛放了回?去,“明天要走,今天晚上就这一筒,不许多喝。”

两人靠着石头坐下,中间隔着一个十?几口就能喝空的小竹筒,一人一口地分了——传统民俗里是讲究喝交杯酒的,可惜没法交,因为此地太简陋,只有一个杯子。

“我小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很怕这个地方,”南山说?,“后来?听长?者提起?,说?是我阿妈对我阿爸下手之前?,抱着我来?过一趟,事情我虽然不记得了,但是不好的印象一直都在……后来?当了族长?,有时候要替族人们见证婚约,不能推辞,没办法,这才?慢慢对这里熟悉了起?来?。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来?这。”

褚桓:“我只有个养父,没有妈,一开始也有人给他介绍过女人,不过人家一看他带着我这个拖油瓶,没什么钱,长?得还丑,就没一个愿意?跟他地,所以他打了大半辈子光棍,直到我长?大工作了,他才?跟一个阿姨结了婚……不过那?阿姨没跟他过几年,就得了一场大病去世了,算命的说?他可能是克妻。”

南山握住他的手,褚桓忽然笑了:“不过照这么说?还挺巧,咱俩都是无亲无故的孤儿一条。没事,以后我疼你?。”

竹筒里的酒还剩一口,南山倒进嘴里,想了想,凑过去渡了一半给褚桓,守山人那?味道奇葩的酒突然甘冽了起?来?,回?味变得绵长?无比。

酒有那?么多的种类,什么白?的,红的,农家自酿的,世界名牌的,褚桓以为自己都快要尝遍了,多年来?,他喝得舌头麻木,也没有喝出什么好赖来?……而直到此时,他才?知道什么是最好的酒。

那?酒香顷刻间弥漫到他的四肢百骸,一口就醉了。

醉了的褚桓从兜里摸出了一小截炭,在溶洞里寻摸了一块板子似的白?石头,一边听着南山难得健谈地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一边在石板上勾勒着流畅的线条。

他果然有些素描功底,工具这么简陋的情况下,居然也三两笔地勾画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南山来?,随后他想了想,又在旁边补充画了一个自己——充满了美化的水分和艺术加工。

南山凑过来?,有些惊喜地问:“这是我吗?”

褚桓点了点头。

南山爱惜地伸手摸了摸石板的边框:“旁边的这是谁?”

褚桓:“……我。”

说?完,他沉默了一会,明知故问:“怎么,不像吗?”

完全没看出来?的南山闻言一顿,心里叹气,却又想惯着他,于是违心又艰难地拗出一副赤诚的表情:“……像。”

褚桓就心满意?足地把这张无比走形的素描合影立好,自觉像个永久登记的结婚照,自己也忍不住佩服起?自己的才?华横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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