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徐云骞的大黑伞就朝伏城而来,平平无奇的一??伞在徐云骞手中被舞得像是一??剑,看上去是轻飘飘的却能破空一?切,伞身打在伏城身上,狠狠抽出?了一?道血痕。
伏城终于知道徐云骞是来真的,他后错了一?步躲过攻势,松松垮垮地站着,像是一?只小狼一?样从凌乱的头发中狠狠盯着徐云骞。
他内心有恨,他恨徐云骞来的那么迟,十年?前?你错过了,十年?后你又错过了。
我给你写了信求你下山,哪怕你早下山一?天金铃都不会死。
伏城简直像是在故意?报复徐云骞,他用的全部?都是正玄山的武功,这些功夫当年?是徐云骞一?招一?式的教给他的。伏城下山之后就很少用,他不喜欢跟名门?正派扯上关系,如今却一?股脑儿的全用了。
这一?掌下去是如意?掌,下一?招以指为剑是徐云骞的绝招浩仪剑法第一?式。
而每一?招用在徐云骞身上都像是个笑话。
“太慢。”徐云骞一?伞抽在伏城后背,顿时皮开肉绽。
“下盘虚浮。”徐云骞的伞撞在伏城的胸口,伏城一?咬牙刚稳住身形,然后便闷哼一?声,徐云骞一?伞抽到他膝盖弯,一?脸蔑视的冷笑:“跟我修道十年?,你修了个锤子!”
伏城膝盖一?软,当即要跪,但他很快稳住身形,他后退一?丈,一?掌拍地,地上积雪四起,下一?刻伏城手里已经有一?支枯木枝。
刚进去的酒楼老板听到外面的打斗声,他最烦江湖客来闹事,还以为哪个不长眼的人来砸场子,等他走出?去之后便愣了。
徐云骞站在风雪中,大风?他的道袍吹得猎猎作?响,他仙风道骨,负手而立,徐云骞眉目清冷,嘴角挂着一?抹不屑的笑。酒楼老板看出?来此人不是个好惹的人物,然而更让他意?外的是,刚才他揍过的那个臭小子就站在徐云骞对?面,他一?身肮脏的黑衣,如同一?个破烂乞丐,然而面对?徐云骞的威压竟然不露败相。酒楼老板害怕起来,自己真是惹错人了。
伏城背着一?只手,右手执树枝,伏城手腕一?动,整个人腾空跃起,卷起千层雪。
徐云骞在纷纷扬扬的雪中看到了伏城朝自己而来,真正的大师风骨,草木碎石皆可为剑。伏城裹挟着一?股杀气?,这是徐云骞教了他十年?从未看到过的东西,面对?伏城的杀招,徐云骞不慌不忙甚至有点赞赏的笑意?。
而伏城连徐云骞的袍子都没碰到,枯树枝在徐云骞的伞前?,如同被砍烂的甘蔗从中破开,炸成?三?缕枝条。然而伏城还未来得及收势,徐云骞一?脚踹他肚子,然后下一?刻便被一??拎住了领子,后背狠狠撞在地上,整个人像是一?个被抡出?去的米袋,整整三?米才堪堪停下。
伏城只感觉到背后一?股火辣辣的疼,后背估计已经是血肉模糊。
“站起来!”徐云骞又道。
伏城闻言咬牙,像是怄气?一?样。下一?刻就马上翻地而起,这是伏城绝对?区别于江为止的东西。伏城小时在万尸阵长大,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哪怕赢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伏城都不会放过。非死即生?,这是伏城的道。
但伏城败势已定,徐云骞的下一?招打在他的肩头,伏城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迹来。
“跪!”徐云骞充满威压的声音裹挟着的泠冽的寒风,让人听之后忍不住心生?敬意?。
那?黑伞像是有千斤之重,徐云骞一?点点施压,伏城能够感受到徐云骞周身散发出?的那股压力,如同黑云压城让人喘不过气?来,徐云骞让人跪那人便不得不跪。伏城的膝盖一?点点软下去。
伏城抬起眼,冷冷瞪着徐云骞,你要我跪,我偏不跪!
伏城右手死死扣住黑伞,乃至虎口崩裂都不曾松手。那?伞只是竹子打造的,伞柄握在徐云骞手里,伞尖在伏城手里,两方?暗自较着劲,黑伞微微颤动,在空中竟然被硬生?生?压弯,像是一??反折的弓。
咔嚓一?声。
黑伞终于受不住,直接断裂。徐云骞不给伏城丝毫喘息的余地,广袖一?挥,伏城只看到无数只手掌朝自己而来,根本分不清哪些是幻境。
伏城被一?掌击退。
徐云骞紧追不舍大骂:“酒醒了吗?”
伏城吐出?一?口血,迎面被徐云骞抽了个正着,右脸快速肿胀起来,伏城伸出?舌头顶了下脸颊,有颗牙松了。
徐云骞当胸又是一?脚,他揍人的时候半点宗师气?度都无,道:“我日你个仙人板板,杀了几个憨包,真?自己当邪神了?”
徐云骞掐住伏城的脖子,将他砰地一?声抵在墙上,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伏城眯着眼睛瞧他师父,全天下也只有徐云骞有这个底气?,大骂伏城算是个什么东西。伏城想说话,但他迎面一?口血喷出?来,身上新伤旧伤加一?块此时陡然发作?。
徐云骞没想到如今的伏城这么不经揍,他懒得看他那病恹恹的样子,直接一?指敲在他昏睡穴上,让他再无可以扑腾的余地。
他们阵仗不小,围观的人热热闹闹挤做一?圈,此时张大嘴巴,万万没想到如此一?场精彩的战斗竟然是这样收场的。看客里好像认出?了徐云骞,他不确定道:“徐……徐掌教?”太过震惊导致那人说话一?直结巴,徐云骞作?为正玄山掌教已经十年?没下山了,但刚刚那几招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是谁。
徐云骞斜看了那人一?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打孩子的吗?”
男人被这迎面扑来的一?句话骂愣了,没想到徐掌教长得正派,出?言如此粗俗。当即招呼着一?起看热闹的人回去,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徐云骞在看热闹的人群中找到了一?脸呆愣的江为止,没好气?道:“过来搭?手,脏。”
江为止赶忙扔掉了手上刚买的烧饼,他刚只走了一?刻钟出?去买点干粮,回来的时候徐云骞已经?伏城揍成?了猪头。徐云骞拎着伏城的领子,像是拎着一?袋大米。江为止知道师父爱洁,肯一?只手拎着伏城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江为止接住伏城,他倒是不嫌弃师弟一?身泥,只不过不论是背还是抱都显得诡异极了,他跟伏城之间是半分亲密都无。
徐云骞用手帕擦了擦手,有点嫌弃自己沾了一?手泥,擦完便扬长而去,徒留江为止一?人抱着伏城手足无措。
徐云骞走了两步发现江为止还愣着,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跟上?”
江为止如梦初醒,赶紧扛上伏城跟上了师父的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师父终于赶到了,他不是四川人,就是早年在蜀山“交换学习”的时候学过骂人的话,他暴躁的时候才骂,平时是仙风道骨的一代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