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兮很郁闷,好像一口气上不来,心也提起来了。她好不容易等白杨讲完了便急忙追着问:“后来怎样了?”
白杨大笑三声,听着怪阴冷的,他淡道:“你觉得他会好过吗?”
良兮心下急切,面上佯装发怒,捶了一拳在他背上:“快说。”
白杨很不满,从鼻子里哼出一气:“你这算是对夫君的态度吗?”
良兮低眉顺眼地道:“啊,抱歉,夫君请继续说下去。”
她已经摸透了白杨的脾气,不就是爱比别人大吼大叫么,除此之外?在圣旨宣布的日子之前她还是自由的,白杨也不会对她怎样……的吧……
她表现得这么?乖顺,白杨却又沉下来不讲话了。他月华的衣袍靠着砖墙,沉吟了会,道:“饿了吧,去吃个饭先。”
良兮的一脸期盼就这样瞬间演变成大囧。
“诶,我从早上忙到现在都还没吃呢,实在没有力?气接着讲了……”
她真要佩服起白杨的思维方式,怎么能将吃饭和人流血之间联系起来还那么表现得那么无辜呢?虽然知道白杨是因为她没有吃饭才故意那么说的,但她是真的不需要的,试问她一心牵系着辰矣安危如何能吃得下?
但良兮也觉得她需要有点心理准备,于是便道:“马车呢?”鉴于白杨在白镇上一出门就导致集市关门的先例为了能够让白杨吃饭填饱肚子,她觉得马车是很有必要的。
良兮还待继续说下去,却听白杨笑道:“只是几步之遥,你还可以看看沿途的京城风光,第一次来京城,不想看看?”
京城啊京城,她是很想见识下,但怎敢就此大摇大摆跟着白杨出去晃荡?此地不比白镇,老百姓们都是达官贵人居多,万一有一两个的贵人们看白杨不顺眼却又敢怒不敢言的,估计私下里会对她动手借此灭灭白杨的威风……这样发展的话事情就变得恐怖了。连辰矣的事情都还没弄清楚,她怎么会甘心?
“真?的可以……”良兮实在是想不通白杨怎么会有那么好的心态去面对众人的惊骇。看到别人惊慌失措的他很开心吗?
然而再看去时,白杨已经独步走出很远了,良兮只好紧追其后,一边小心翼翼地注视着街上众人的反应,只恐到时候臭鸡蛋烂番茄之类的避之不及。
“咦,是杨公子!”
“是呀是呀,杨公子难得出府啊。”
一波接一波的人群拥挤而上,站在白杨并肩位置的良兮瞬间饱尝了推拉扯揉等各种摩肩接踵窒息的恐怖。大片大片滚热的气息迎面而来,铺天盖地的都是陌生人的呼吸。
霎时有个鲁莽的大汉拼命挤进来,良兮一个踉跄就往地上跌。
倏然间,白杨的月牙衣袍翻飞,长袖挥出圈住良兮的腰肢,将惊恐状瞪大眼的良兮拉住。
她本来以为又要多在床上躺个五日五夜,也觉得反正经历过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哪知腰上突然平白多了一股力,紧紧地缠着好像蛇一样越抽越紧,憋得她面脸通红。
黑压压的人群里大有看不见天日之感。
腰上的力?好像给她一种求生的欲望,本能地仰起头来。
不期的,对上一双乌黑的缁眸。水汪汪的眼睛盈盈含笑,跟人的品性一样,奸猾却无辜地眨着。
良兮叫:“白杨。”
白杨应了一声又好像没有应,他低笑着附和众人一言一语,手上微微使劲,良兮顿时又涌上来一阵强大的窒息感,直到背靠进舒舒服服柔软的怀里。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老大妈,方才良兮还见着她颤颤巍巍拄着拐杖在老远对面买猪肉来着,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白杨的飒爽英姿,顿时两眼放出炯炯的目光,龇着牙,硬是冲到白杨跟前,扑通一声跪下,吓了众人一跳。
“大娘,您这是怎么了?”白杨问得恭谦,他的形态动作与白镇上判若两人。
一干相互拉扯着白杨的众人都停下动作。
“真?是太谢谢了。”大娘两眼噙着热泪,滚滚欲坠,“要不是白府出的赈灾银子,我们一家老小七口人哪能活下来啊!我们一家全都迁到京城来就是为了见恩公一面,答谢救命之恩啊……”
诶?良兮诧异,从气喘吁吁中抬起头来。
京城真的跟白镇不同啊,人民对白杨的认知性截然相反。
良兮惑道:“到底他们在胡说什么??”
白杨朝她投去一记鄙夷的眼色然后袖子一扬毫不怠慢地一一朝众人回礼,观他这般斯文的模样,却还是第一次见到,简直跟灵魂附体似的。
“哪里哪里,都是杨某应当做的。大娘,快请起,您这样子实在是折煞杨某了。”白杨明里是恭敬无比地在跟众人回话,身子却慢慢逼近她,还堂而皇之地伸开双臂抱住她:“娘子,天方降雨小心路滑。”
骇然,对着文绉绉的白杨,良兮感觉浑身不对劲,心尖猛地一颤,好似含羞的花草,被触到心底的某一根弦,娇羞不已。
她好不容易才抬起头,惊觉众人的眼球正灼灼地望向她。
几个长相清秀的姑娘家一脸绯红,对着良兮目放红光。那眼神,似乎不仅仅光光是艳羡、嫉妒,还有怒火中烧的恶狠凶悍。
良兮咂舌惊叹,还别说,白杨果然是玉树临风,魅力?超乎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