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君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注定只是他人固权路上的垫脚石。
玩弄人心者,终将被人心所噬。
唐锦脑海中浮现出祖母曾经对她的教导:人心要懂,却不能去玩弄,否则早晚玩火自焚。
“谢王爷指点,我终于明白了,您为什么说周月娥不能除。”唐锦暗暗喟叹,江鸿瓒也够可怕的,才十五岁,就能将人看得如此通透。
“不过,人不能除,也不能这么单纯拘着。”唐锦继续道。
江鸿瓒挑眉,“愿闻其详。”
眸子转了转,唐锦拖着椅子往桌前凑了凑,稍稍压低声音,道:“我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请王爷帮我参详参详是否可行......”
羿安蹲在值房廊下的台阶上,看着小蚂蚁成群结队忙忙叨叨搬家,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房门,始终紧闭着没有打开的迹象。
“你怎的蹲在这里?”高崇安走进来,见他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好奇地低声问道:“王妃还在里面?”
羿安点头,伸手指了指蚂蚁,小声道:“蚂蚁大搬家,怕是要下雨了。”
高崇安的目光扫了眼紧闭的房门,颔首,道:“你继续守着,我去营舍那边瞧瞧,工房一大早就带着工匠过来盘炕砌墙。”
“听说,有了那个火墙,屋里可暖和了。”羿安羡慕道。工房管事向主子禀报的时候他就在一旁,邹管事原本打算先给浩穹院弄的,但主子却驳了,让他们先去荣欣堂和营舍。
高崇安知道他怕冷,瞄了眼紧闭的房门,倾身悄声道:“我听邹管事说,王妃一早就交代过了,下人房也会把暖炕和火墙都弄上,就连那个铁炉子,营房和下人房也都有份!”
羿安闻言险些窜起来,“真的?”
“邹管事亲口说的,还能有假?”高崇安道:“眼下府里人口不多,应该尚且顾得过来。”
说是这么说,可也得是王妃有这个心。想想如今府中暗地里越传越凶的对王妃的异议,高崇安隐隐觉得有些焦躁。
羿安显然也跟他想到了一处,脸上的喜色收敛起来,两人面面相觑,无声叹气。王爷看样子无意插手,王妃自己似乎也不在意,他们这些人也就只能持续观望。
高崇安离开后好一会儿,房门才终于被推开。羿安跺跺微麻的脚迎上前,听从主子吩咐,将人一直送到内影壁处才告退。
采青等得有点心焦,这会儿见到姑娘全须全尾回来,脸色竟然还不错,悬着的心才算彻底落下,指挥着轿夫稳稳往回走。
前脚刚进荣欣堂大门,闻言迎上来的甘棠一脸愁容禀道:“王妃,周侧妃来啦,吵着要见您。”
唐锦眼睛一亮,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下晌您出门没多久,就来了。”甘棠苦着脸,道:“秦嬷嬷劝了好一会儿,就是不肯走,非要见到您才行。”
唐锦边往院里走,边问道:“都吵吵些什么了?”
甘棠嘴角紧抿,回想那些话,不乐意学给王妃听。
“尽管说,不妨事。”唐锦给她吃定心丸,“你跟我说说,我好做个准备。”
好像是这个道理。
甘棠斟酌了一下,开口道:“奴婢听着,是因为份例来的,说您无辜削减份例不合规矩,采买的胭脂水粉也差了许多,膳房的菜饭也大不如以前,弄得王府不像王府,过得还不如奉阳城里的大户人家,说出去让人笑话......”
事实上,周侧妃说得更过分,还坐在正房的堂屋里大声嚷嚷,两旁次间和梢间里都是干活的下人,将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想都想得到,稍后会被传成什么样!
“王妃,不直接回厢房吗?”采青见方向不对,忙开口道:“您先回厢房,奴婢去请周侧妃过来。”
唐锦无所谓地笑了笑,道:“无妨,我直接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