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什么不能多留一会儿?
包子头春云红着脸点点头:“我不能随便出宫,太后娘娘给我的腰牌,过了子时,就没用了。”
我沉默半晌,抬起头冲她一笑,想必笑得十分苦涩:“你去吧,路上当心。”
我呆呆目送着马车远去,被赵美人搂住,在耳后轻轻一吻。
“包子头她……”
“没事,”他悄声道:“我会让太后把她放回民间去。”
我回头看他,他笑了笑。
“谢谢。”
“哎?”
“你是好人。”
“哎哟!”他故意大呼小叫:“不得了!我是好人!那真是吓死人了!”
我瞪他一眼,他突然压低了声音说:“小晏,本来不想告诉你,但李怀商病了。”
第二天,我一个人偷偷出门,一路打听着,找到了李家父子的宅院。
宅子并不大,这个时间李确应该上朝去了,让我略微安了安心。
门房推说少爷病了,不肯通报,我赔笑递上几两银子,对他说:“请大哥行个方便,要是少爷问起来,你就和他说,是一位和怀熙有关的故人来找他。”
我站在门口静静等了一会儿,风吹乱了我的头发,却理清了我的心。
我被带到李怀商的床前。
他还是那么苍白瘦削,因?为重病,使他的精神气又差了很多。
家仆给我倒了杯茶,他挥挥手让人退下,便半躺着与我相视良久,彼此都没有话说。
还是我先开口:“听说你病了,来看看你。”
他勉强一笑,涩声说:“谢谢晏公子。”
我看着窗外:“怎么突然就病了?”
“病由心生。”
我回过头来:“为怀熙么?”
他默然:“我悔的很,我只爱他。现在与他却已是永别。”
我又扭过头去,心中冷笑。好花会凋零,挚友终离散,别离本来就是人生主角,但若是因为一念之差,在不该别离时别离,使得爱人孑然一身,凄凄凉凉化为尘土,没于大地,那还有什么资格谈爱不爱的。
“晏公子。”
“嗯?”
他的眼睛深陷:“我总觉得你像极了怀熙,但细看看,又不太像。”
我笑:“因?为我与他本来就是同胞兄弟。”
“是啊,”他无力抬手拉拉被子:“原本也是我的好弟弟,是我错,千错万错。”
他靠在垫子上,有些恍惚:“晏公子,你说我若死了,怀熙他可会原谅我了?”
我放下茶杯,走到门口:“还请李公子好好养病,不要谈什么死不死的。在下告辞,有空再来看你。”
说完便走,头也不回。
只是听了赵美人说,我便来看看你到底是什么状况,但这种毫无意义的谈话我不想继续下去。怀熙有没有原谅你我不敢断言,但我不原谅。
不原谅你,但可怜你。
自我否定,自我厌恶,自我放弃,可怜呐!
我晏怀惜,提不起精神来和一只可怜虫作对。我会耐心的等你养好病,等你一扫病中心态,重新意气风发,让我看得上眼时,再来和你一决高下。
狐狸咬兔子,为的就是那一口下去肥美的快感。
我一路逛到家,已经是下午。
“赵大人,赏点酒喝~~”我冲着赵美人软绵绵说。
他敲敲我的脑袋:“酒没有,茶可以。”
“我不要喝茶。”
“不喝不行,”他微笑道:“魏王那家伙又来了,咱们得陪陪他。”